明朝年间,杭州府於潜县有个后渚村,村民们日日在自己的田里耕种,忙得不亦乐乎,只是从上个月起,田里灌溉的水源被前渚村的村民胡截了,因此两个村的村民吵得不可开交。
本来两个村的村民友好相处,大家你来我往,就和自家人一样,可现在,大家都和敌人一样,村民们互相之间也不往来了,看见了都各自绕道走。
后渚村有个村民叫张二牛,他看见这种情况,觉得再继续下去,恐怕乡亲父老们田里的农作物就要枯死了,然后再看看自己家的田地,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张二牛本来就家境贫寒,从小失去了父亲,能种上菜就不错了,如今碰到这种情况,家里的老母亲怕农作物收成不好,两个人吃不上饭,又拿起了针线帮有钱人家里缝缝补补,可怜她一双眼睛都快看不见了,有时候扎针都不小心会刺到自己的手,顿时鲜血直流。
张二牛叫母亲别再补了,可是哪里架得住母亲那颗担忧的心和执着的态度,只好任由她在那里补了,也不劝阻,因为劝也没有用。
这一天,县衙大门的鼓被人快敲破了,衙门里的官差终于听到了有人击鼓鸣冤,县令张大人慢吞吞地走到公堂上,一拍惊堂木:“来者何人,有何冤屈?”
他一看,底下跪着的是后渚村的张二牛,张二牛委屈地说道:“大人,我要为我们村喊冤,我们村的水源被上游的前渚村挡住了,如今很大一片农田浇不了水,大伙儿快没有粮食,吃不起饭了。”
张县令一听,这吃饭可是大事,要是整个后渚村的村民都吃不起饭的话,那年底哪来的粮食交给朝廷,这样一来,就关系到他的政绩了,恐怕他的乌纱帽不保,因此也是很担忧。
张县令问道:“你可有证据证明是他们村的人故意断了你们村的水吗?”
张二牛一听,回道:“你可以找我们村的村民过来问一下,自从他们村李二郎和李大嘴两兄弟接手了前渚村的管理,我们村的水流就没有了,你说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吗?”
张县令派人去请了后渚村的几个村民,和张二牛的回答如出一辙,可是那也不能证明就是对方使坏啊,因为这几个村民和张二牛是一个村的,难免有包庇的嫌疑。
为了公平起见,张县令派人去请了张二牛口中的李二郎和李大嘴,看看他们有什么说辞。
李二郎一来到公堂上,就一副傲慢的姿态,他见张二牛告他,嚣张地说:“张二牛,是你们村自己人做了什么缺德事吧,老天爷才会惩罚你们的,我们村民每天忙着种地,哪有空去堵你的水源。”
一旁的李大嘴也应和道:“就是就是,我们村的人都团结友爱,大家客客气气的,你们村收成不好,天天猜来猜去,你们不管好自己的村民,来找我们茬,看来你们时间和力气都花在找人吵架上了,你们村怎么富得起来。”
两个村的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互不退让,要不是公堂上的捕快阻拦,恐怕两个村的村民要打起来了。
张县令没法,就叫底下的赵捕头去现场勘查一下,到底有没有张二牛所说的阻断水源的事情。
赵捕头带着一群人去勘查了之后,过来回报:“从两个村的路途和水流下来的方向查过了,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张县令见赵捕头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于是就命他过来。
赵捕头绕过了公堂上的所有人,来到了张县令的耳边,用手蒙住张县令的耳朵,讲了很久,张县令听着连连点头。
此时李二郎和李大嘴却是互相对视了一眼,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像是有什么秘密会被戳穿一样。
许久,赵捕头才汇报完毕,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张县令笑着说:“误会,都是误会,刚刚赵捕头已经把现场查到的情况都和我讲了,李家兄弟根本就没有堵截上游的水源,的确是因为天气太干了,水从山上面流下来的时候就在两村的边界断了水流,大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可是张二牛还是不死心,委屈地说道:“那我们以后的田不就没得种了,村里的老老小小还等着吃饭呢?”
张县令说道:“你们可以去十里外的河边提点水,暂时解决一下,退堂。”
后渚村的村民都议论纷纷,这张县令也太偏心了,到十里外的河边,去提几桶水,家里用的话也就算了,可是浇田哪够啊,村里种田的都是中年大叔,年轻人都外出找活儿干谋生了,中年人哪有那么大的力气去提那么多的水。
李家兄弟得知张县令断的案,像是逃过了一劫,两个人都长舒了一口气,走的时候看着后渚村的村民,两眼露出了一抹复杂的神色。
既然如此,后渚村的村民们和张二牛还是回家了,虽然张二牛这次报官没有给村里带来什么好处,可是他为村民着想的这份勇气和决心感动了后渚村的村民,他们边走边说,下届的里长让张二牛来担任,因为这届的里长年纪大了,要好好享受天伦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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