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从窗外泄照进屋,落入盒中。
小蛇凹在七零八落的骨灰堆里,翘着尾巴仰脸看着金卯。
它试探着朝金卯爬来,金卯垂着眼看它。
“贺寅?”
它迟疑一瞬就狂摇尾巴,一副被金卯猜中欣喜若狂的模样。
金卯面无表情的撇了撇嘴,把小蛇丢进骨灰,封死盖子爬回床上接着睡。
那小蛇十分能耐,自己捣鼓几下就把盒子打开了。
金卯翻过身懒得管它。
它知道自己被冷落了,盘在原地没敢往床上爬,仰着脑袋晒月亮。
金卯侧身看过来,那黑黢黢的一小团在月光底下闪着细光,圆头圆脑的,摇尾巴时狗里狗气。
“……”
天亮后金卯出门,小蛇就爬到金卯被窝里打了个滚,卷着尾巴好生翻腾了一会儿,这才团在带有余温的被子里细嗅。
属于金卯的体温将它浑身上下包裹着,融融暖意将这冷冰冰的躯体软化。
它喜滋滋的在被子底下翻了个身,抻出脑袋,枕着枕头仰面瘫成一条笔直笔直的黑线,准备就寝。
金卯回来时它打着细鼾睡得人模人样,鼻涕泡啵的一声。
有点傻。
傻蛇从头到尾不过手指粗细,短短四五天,那好色的本性却一骑绝尘的长到十围了。
无论它睡得多死,金卯换衣裳时它必得醒来一窥究竟,它既然有这等猥琐恶劣的小心思,也就不知道那昼夜颠倒的作息除了晒月亮,是不是还有旁的什么用意。
总之它赖下来,就住在金卯房间不走了。
金卯睡觉时它照月亮修仙,金卯起床后它悄悄爬去床上打鼾,不吃不喝,十分会看眼色。
……
假如不在金卯衣衫里磨蹭的话,当宠物它是合格的了。
这天它正在床上蹭得火热,没提防金卯突然回来了。
“淫蛇。”金卯脸上一板,捏着它脑袋丢去窗外。
它被厌弃了,好生抑郁了几天,然后旧病复发又开始蹭起来。
金卯洗澡回来正擦着头发,猛不丁看到它在被窝里蠕动,脸色一冷,扭身就去托铎家拿了一把小刀,准备趁今天心情不爽把它阉了以绝后患。
它躲去外面半个月才露面,这半个月里它和所有人都混熟了,顺带向每个人都告了个状,说金卯始乱终弃。
他们嘘它。
“你竟然惦记人!虽然他确实貌美,可你不过是一条小蛇啊!”
“……”
这天小蛇煞有介事的叫来除了金卯以外的所有人,它小蚯蚓似的窝在人群中心,支棱着尾巴在地上冲一伙人写:他要阉了我,他看上了别的蛇。
怕玉沧这边的人认不出来,它还特意用玉沧文字在旁边转译。
托铎弯着腰瞅瞅它那细伶伶的小尾巴,无语道:“你这也太……他不阉你你也成不了事啊。”
小蛇就很悲愤。
青书倒是很同情它:“熬一熬吧,等你长大就好了。照我说,你与其异想天开当他的男蛇,不如装傻当个宠物,当宠物他兴许还会高看你一眼呢。”
小蛇若有所思。
它现在脑子不大好用,一个简单的问题都得在脑窝里转悠半天。
“……”
转悠完毕。
它觉得青书这番话虽然等同于放屁,但也不是全然无用。
它兴冲冲的又回到石堡里,努力在金卯眼前蹦跶。
金卯上山它驱虫,金卯挖药它带路,金卯试药它当蛊。
它甚至能生火做饭,尾巴圈着锅铲险巍巍的在锅边打转,虽然好几次被锅铲拖着掉进油锅里差点把自己煎了,但好歹让金卯看到了它的努力。
它使尽浑身解数,终于吃上宠物这口热饭了——金卯出门时愿意带它一起走了。
小蛇热泪盈眶,窝在金卯肩膀上唏嘘一声。
它偏头看着金卯白皙的侧脸。
这张脸上很久没有笑过了,可能他这一生就没有什么轻松的事,所以不大笑得出来。
但也不是全无笑脸的时候,有时小蛇露出一脸傻相,他猛不丁看到就能乐呵一会儿。
金卯拎着铲子朝谷口走去。
托铎把木偶顶在头上,蹲在阳光底下晒太阳。
“又去种树么?”那微哑的声音从木偶中传来,有些空灵。
金卯点了点头,他看向偶人:“太阳晒。”
木偶说道:“无妨。”
她的魂魄被贺寅拘在木偶中,若没有木偶,她此时就该彻底散在这天地间了。
但死也好,生也罢,对她来说意义不大了。
托铎把偶人放下来,向金卯抱怨道:“她就爱找事,做人那会儿是个夜猫子,当鬼了又爱晒太阳,一起吧,带她去山那边吹风。”
少年满嘴牢骚,脸上却没有当时那种哀沉得要死一样的表情了。
自从前些天玉沧突然跟他说话开始,他又变回那个鸡飞蛋打的少年了,每天在谷中上蹿下跳。
玉沧懒得说他。
托铎撑着竹筏掠过银波万潋的大水泽,十一月底了,晴央还是一片佳木森繁的模样,只是没有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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