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城外元军草草安置完毕,一些元军千户、万户和新附兵的都统陆续进了桐庐城。年过古稀的原宋廷淮西制置使,现大元淮西新附兵总管在儿子夏福、夏柏的簇拥下,带着亲兵也通过城门,前往县衙面前见索多。
众人缓缓策马而行,须发苍白的夏贵骑坐在马上若有所思,情神些萧瑟,身旁的夏富、夏柏等人却满脸怒容。
投元以后,自家老爷子被大都陛下授开府仪同三司、参知政事,行中书省事,统领淮西数万健卒,想不到倒被区区一个浙西都督所轻。行军途中就不多说了,到了桐庐城,索多自已带兵进城,吃香喝辣,老父亲和自已还得在城外扎营,吃风啃泥。如今刚刚安置好,索多一个声命令,自已和老父亲又得进城去商议战事。赶了一天的路,自已等人可是忙得热汤也顾得喝上一口。自已兄弟还顶得住,可年过八十的老父亲受得了吗?
看来看身前年迈的老父,年轻的夏柏双眼好似要冒火一般。自已老父征战数十载,身为一地镇抚,统师十数万,何曾受得此辱!进城之后,非得各嗦嘟小儿摆扯摆扯一番不可。
“柏儿,今日我总觉得有些不对。你还是回营去吧,有你大哥陪我进城即可。回去后,和你二哥,姐夫紧守营盘,以防不测。”好似感到了身后小儿子的怒意,前面即将纵马进城的夏贵轻轻一勒马缰,战马稍稍一驻,夏福、夏柏忙催马赶了上去。
“城外营中不是有二哥和姐夫他们在吗?我和大哥还是陪你去见见索多那小子吧。”胡富道。
“放肆!你是何人!不过区区一名都统,竟敢如此称呼一军之统帅!”夏贵猛地一勒马首,怒气勃发。
“索多小儿不过一浙西都督而已,何敢称统帅。父亲原贵为淮西制置使,上马管军,下马管民,手拥十万江淮健卒。投元之后,也授任参知政事,行中书省事,哪里不如他。要回咱们就都回去好了,有什么事,让索多来见父亲好了。”夏柏不忿道。
“你.....你这逆子......”夏贵手指着长子,气得浑身发抖。
“三郎,你就不知道少说两句。看把父亲气得。”夏富纵马到夏贵身边,脸色一沉,“你怎如此不晓事理。此一时彼一时也。如今我夏家寄人篱下,哪来的十万江淮健卒。”
夏富一侧脸,不说话了父亲老迈,家事一般都交于大哥。大哥平素办事沉稳,公正,家中兄弟们都十分怕他。想想现在境况,也确实令人沮丧。夏家的十数万江淮健卒,早就被阿术拆得四分五散,现在父子数人之所以还能掌握得两、三万人,这还是张范范想让父子给他卖命,打先锋才留下来的。
“唉,你若还如此,以后必遭横祸。”夏贵也缓过气来,在马上黯然摇头,“但愿你莫要拖累了家中大大小小,也不亏我行将入土的人,还背负得一身汉奸的骂名。”
“父亲何必投了那鞑子。若不是父亲投了鞑子,阿术能进得了扬州城。对此事,军中不知有多少人抱怨......”见老父提起投敌之事,夏柏突然梗起脖子,埋怨道。
夏贵被梗得一愣,夏富纵马上前,起手一鞭,甩在弟弟身上,怒喝道:“放肆!竟还在此胡言乱语。就不怕连累的家人!再不住口,就算父亲饶了你,我也不饶不了你。别人不理解父亲的苦心,你还能不知道!还不快快回营。“
“......”夏柏捂着脸上的鞭痕,嗫嗫着不敢回话。
“哈哈,你们这群蛮子就是喜欢窝里斗,进个城还在此磨磨蹭蹭,怪不得连皇帝都被咱们大元给虏了。”几名头戴毡帽,身披皮裘的蒙古大汉纵马过来,用马鞑指着众人哈哈笑道。
“放肆,大元江淮行省参政,行中书省事夏参政在此。”亲兵喝道。
“呸,什么夏参政,不过一群奴兵统领而已。尔等蛮子,还不快快将城门给耶耶让开!误了大帅军机,你们吃罪不起。”领头蒙古大汉不屑道。
众亲兵不敢说话了。夏柏热血一冲,就欲纵马上前理论,夏富一侧身,拉住夏柏马缰,用力地摇了摇头。
“前面可是脱鲁大人?老夫夏贵,在此有理了。”那边厢,夏贵略一纵马,上前拱手道。
“哦,原来真是夏参政在此。”那蒙古大汉在马上,胡乱地回了个礼,“不知参政大人何以在此,阻塞了进城道路?”
“哦,有些小事待办。”夏贵笑吟吟地说着,“老夫这就让开道路,脱鲁大人先行。”说着忙摆摆手,领着众人退到一旁。
“哈哈,大帅有令相召,某家就不客气了。夏参政也快一些,否则大帅那恐不好交待了。”那蒙古大汉笑着,和几人打马飞驰而过。
“啐,不过一个千户而已!”夏柏啐了一口。
“住口,休得胡言。脱鲁虽是千户,但乃蒙古贵族,岂是你能小看的。”夏富冷脸轻喝道,“还不快快回营去!”
“哼。”夏柏重重一哼,领着两个亲随,打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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