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华城东七余里处,两三百骑卒终于与前来接应的索都大军会合一处,追兵也已经退去。众军拥着一脸铁青的董文柄来到了城东十余里处的元军大营。
“大哥。”中军帐前,董文用早早迎了出来。
董文柄看了看,冷冷地走进大帐,坐到帅座之上。
“大人,索都接应不力,致使大人陷入险境,还望大人重惩!”万户索都上前清罪道。
“是吾等不力,未能侦测、肃清贼军,望大人惩处!”其他几位将领,包括萱文用都上前请罪道。
“且罢!”董文柄终于开口,“此次之失皆是我大意所致,与尔等何干?吾自会如实上报陛下,请求惩处。”
“大人…”
“不必多言了。”董文柄摆摆手,“此次我军损失近万,实是南下以来遭受的最大一败。我董文柄征战数十载,争功诿过的事情从来没做过。”
“大人,贼军再厉害也不能全歼我上万大军。好些士卒只是一时失散,过些时侯自会回营的。”京都宽尉道。
“唉,你也无须宽尉老夫了。想不到贼军如此大胆,竟敢迎向武义设伏。”董文柄摇头叹道。
“大哥,这贼军跑到武义去了,金华城中贼军必然不多,咱们明日就去金华,将金华裕打下来,以雪今日之耻!”董文用道。
“你怎么知道贼军没回金华?”董文柄冷冷道。
“大人,属下觉得,堇万户所言未必不行。”董文用一愣,索都上前,拱手道,“贼军刚历撕杀,伤亡也应不小。恐怕去武义了。这金华城中贼军不过数千人,我军正可将其攻下。”
“这兴华贼军作战凶悍,又狡诈妙狐,金华军恐怕没那么好打的。”董文柄摇了摇头,“我们先看看再说。传令睦州的吕文焕、越州的范文虎,让他领军前来。你等且下去安排营务,以防贼军袭营。”
“是。”索都、董文用等俱寸只手称是。
宅底山,陈远、赵忠等人却对未来的战事有些犯难。武义小墩村一战,兴华军虽基本上歼灭了董文柄亲领的后队,但兴华军也损失巨大,战死一千余人,轻金伤不下三干人,安排郑宏部清扫战场转运伤员、辎重后,如今争头上战士不足七千人,算上金华城中的陈江部,也只有一万多人,而董文柄部手中依然有五万余人,是自己数倍。
武义一战也让陈远等人见识到了元军的战斗力。一场伏击战差些就打成了遭遇战。这董文柄不好打啊!
“总指挥,赵大人和陈部长来了。”正当陈远等人为之绞尽脑汁时,警卫人员进来,轻声道。
“请他们进来。以后,他们进来不需通报了。”陈远摆摆手。
不多时,陈永陪着赵孟臣走进门来。
“恭贺陈大人武义大捷!”赵孟臣一进门,就笑吟吟地拱手道。
“呵呵,什么大捷,不过乘着董文柄不备,咬了他一口而己。”陈远轻笑道。
“大人过谦了。赵某可听说了,董老贼可是差些就伏诛了。”赵孟臣笑道。
“唉,终究还是让他跑回金华来了。”陈雄有些遗憾地道。
“多行不义必白毙,不过让老贼多活几日罢了。”赵孟臣道。
“听员外之意,莫非秀王兵马到了?”陈雄喜道。
“哈哈,不错。秀王信使已到了金华,最多一两天,秀王领大军就能赶到金华,到时两军合力,必擒杀董贼。”赵孟臣大笑道。
相对于赵孟臣的乐观,整个指挥所却有些沉闷。沉默了一会,赵忠苦笑一声,上前道:“不知秀王将领多少兵马前来?”
“秀王信上说,将精兵三万前来金华会合。”赵孟臣道。
“精兵三万能抵什么事,这董文柄手中可是有五万人马。我看还是算了吧。”陈雄摇头道。
“陈旅长,事在人为。董军新败,士气低落。你我两军合力,胜负尚未可知也。”
“我兴华军从不打无准备之战。也不打无把握之战。”陈雄道。
“好了。“沉吟揣度了好一会的陈远终于开腔道,”若秀王前来,我军还是有一战之力的。我军占有金华城,粮草充足,就是会战不利,这董文柄也别想一口吃了我们。”
“以董文柄目前军力,我军自然可与其周旋,只是我怕时间久了,这睦州的吕文焕叔侄、赵州的范文虎,甚至身在明州的阿喇罕都将领大军扑过来,那就远不是我们能敌的了。”赵忠忧虑道。
“他们前来,还得有些时日,咱们且先顾眼前吧。对稳固我衢州甚至信州还是大有作用的。若让董文柄顺利地纠集江南元兵力量,那时我们就更不好下口了。”陈远道。
“可是,我军毕竟人量过于薄弱,而且后勤补助颇为困难。”赵忠道。
“那就不要和他对着干,充分发挥我们的优势,以小部队袭扰、引诱他们,主力休整待命,随时准备咬上他一口,让他防不胜防。命令两浙的先遣队也动起来,不需要他们攻城略地,只要他们在各地处死一些投降蒙元的汉奸官吏、在鞑子后方放上一把火,甚至散发一些招贴就行。让整个两浙路都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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