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海船靠岸之后,朱利安走下码头,亲自迎了上去,没有任何随从或部属,只有他独自一人。
可以看得出,海船上是载满人的,但走下来的也只有一个人而已。出于回应朱利安的礼数,这位老者也是独自一人下船的。
“好久不见,将军阁下。不,现在应该改称您为元帅阁下了。”朱利安朝那老者伸出手去。
经历过梅西战争以及宫廷政变之后,西兰王国弓之骑士的首席--“神鹰之眼”芬格·艾登将军的地位超然,作为拥戴哈伦王子登上王位的首要功臣,芬格·艾登将军被新国王亲自授予为“元帅”的军方最高殊荣。
虽然芬格·艾登本人想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功成身退,从此隐匿在权力斗争的漩涡之外;但是,在接受到哈伦国王亲授的元帅军衔那一刻开始,芬格·艾登便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安然地从无休止的斗争中退场,甚至芬格·艾登本人还隐隐感觉到,哈伦国王似乎在布置一个更大的局,从那一天开始,芬格·艾登才真正的明白,自己根本不明白哈伦这位他从小看到大、并由他一手扶持到王位上的王子,那是一个他不懂的另一个人。
不过,再多的质疑已没有意义,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既然哈伦陛下给他安排了这么个无法理解的差事,芬格·艾登就该无条件执行下去。
“穿云长弓兵部队,全员56人,已经到齐了。你可以亲自上船清点人数。”芬格·艾登冷冷地对朱利安说。他已经清楚地感觉到,这位一开始自称“河边之友”、主动参与到他们的战争中的年轻人、横空出世的“圣剑持有者”,根本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身上的谜团甚至比哈伦国王还多。
“清点就不必了,我信得过哈伦那小子,他派过来的人绝对靠谱的。”朱利安说,“元帅阁下,这些战士的指控权仍然归您。其实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守卫好教皇殿外围,不让任何人靠近,直到过了‘日全蚀之日’,兄弟们就都可以安然回家了。”
艾登元帅沉默了数秒。他并不是因为朱利安的言语中对哈伦国王的不敬而愤怒,而是直觉中不安的情绪在他心中漫延开来,并且越发强烈。
虽然现在距离“日全蚀之日”只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这种保卫工作看似简单,但艾登元帅却在心中产生这样的感觉:也许他的军旅生涯,甚至整个人生,从此便走向了尽头。
……
半日之后,朱利安已经回到了教皇殿。
如今朱利安在中央教庭的傀儡神权之中地位超然,他在教皇殿中出入自由,没人敢盘查,他也没有必要跟任何人交待什么,至于那个坐在教皇宝座上的老头,朱利安对他也是根本不假辞色的。甚至于新教皇西克斯图斯还有点害怕这个傲慢的家伙,毕竟当日在审判厅的恐怖经历,成为了西克斯图斯心中无法跨过的一道坎。
不过,在朱利安返回自己房间之前,他在走廊上还是被人给截住了。
“有何贵干?”面对拦在自己面前的绝色美女,朱利安非常冷漠地质问道。
对于朱利安的无礼态度,克里斯汀娜并未发怒,这似乎在她的意料之中。她双手环抱在胸前,道:“你要干的事都干完了,要见的人都见完了,现在可以执行下一步了吧。”
克里斯汀娜的态度也不是很好,显然她对于朱利安对于“下一步”的多次拖延非常不满意。
“真要一定这么做吗?那可是数以万计、甚至数十万计的人命,难道就没有其他替代办法?”知道今晚是再也不可能躲过的了,仅存的最后一丝良心,让朱利安打算作最后的争取。
“我不想再继续向你解释了,盛典需要非常巨大的能量。就算出现再多的牺牲者,他们也会因为自己的生命能够为献祭于吾主的降临,而感到无比的荣耀。”克里斯汀娜非常冷漠地说着这种决定了无数人生死的话来,在她的眼中,人的生命只不过是一组数字而已。
朱利安知道自己无法改变克里斯汀娜的决定,他沉思了两秒之后,提出最后一个要求:“不要选在罗卡尔帝国和西兰王国的领域内进行,可以吗?”
“随便。城市由你挑选,但必须完成足够的量。”
留下了这句与“恩赐”无异的命令之后,克里斯汀娜就转身离开了,至此至终都没有再看朱利安一眼。
她的命令真的不能违抗吗?不,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望着克里斯汀娜离去的倩丽背影,朱利安握紧拳头,掌心处鲜血淋漓,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上。
何为“忍”?按照遥远东方浩土大陆上真国的文字解释,忍,就是把利刃深深地藏在心中。如今埋藏在朱利安心上的刀已经足够大而且锋利,只等待着重见天日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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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在奥洛帕三大陆上,还有什么是能称之为“被神嫌弃之地”,那么费格洛城邦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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