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短暂的甜蜜之后,凯瑟琳不得不将思绪拉回残酷的现实中。
“可是你要面对的中央教庭反扑压力肯定会很大的,有什么对策方案吗?”凯瑟琳用听起来尽管冷静的语调说,可她却越来越紧地抓住丈夫的手,这个动作已经出卖了她内心的忧虑。
“反扑的压力绝对是有的,但我不担心来自中央教庭的压力,唯一虽然担心的是真理会。”都里斯拍了拍妻子的手背,努力使她的安心下来。
“真理会?!他们不是已经从中央教庭里分离出来了吗?”凯瑟琳知道都里斯想要摆脱真理会的控制,所以这段时间来一直在收集真理会的情报。
“你真的相信这种事情吗?”都里斯目光冷悛,“真理会的实力远远超过我们的想象之外。虽然这几个月来,中央教庭的新建特务机构‘净化者’看起来相当凶狠,可他们最多只能动到真理会的四级以下的基层成员而已,况且那些人还是真理会主动抛弃的弃子。实际上真理会的高层仍然深深地隐藏在中央教庭里面。”
“所以我才会担心。废掉了什一税,利益受到严重损害的不只是中央教庭,还有真理会。”凯瑟琳转过身来,认真看着丈夫,“我们这么一闹,一定会成了众矢之的。为何不等到中央教庭和真理会拼得两败俱伤时,才做这件事?”
此时凯瑟琳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之前女儿迪桉公主对她说的那个恶梦--“爸爸流了很多血、流很多血……”
“凯瑟琳,你还相信我吗?”
“嗯!”
得到了妻子毫无保留的信任之后,都里斯露出了只属于王者的冷笑。
“中央教庭一定会来的,真理会也一定会来的。那就让他们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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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教庭和真理会你死我活的斗争,波勒王国“废除什一税”的惊人政令,不管如何使奥洛帕世界更加陷于混乱之中,可对于长期与世隔绝的复国者营地来说,都远不如处理眼前的“搬家”事务来得重要。
迁移到法耶鲁帝国南方的计划被提了出来,在“银环蛇”将军霍尔金·伊里奇的操作之下,决议很快在会议中以三分之二的大比数赞成票被通过了。可是做出了决议并不代表问题已经解决,而是产生了更多要解决的问题。
由于“搬家”的事情千头万绪,先不说日理万机的苏菲娅,不管是艾丽丝、霍尔金这些贵族旧臣,还是伴随苏菲娅而来的那些伙伴们,每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即使是不久前刚苏醒、现正处于康复期的卡修斯,也被安排了一大堆工作。所有人都各施其职、尽心尽力,然而唯一看起来相对比较空闲的人,反而是苏菲娅集团里的重要智囊--身为军师和总教官的欧文。
这天中午,闲来无事的欧文,在经过一日一夜的天人合一的修行,精神力强度更进一步。此时当欧文刚想要收回神绪之时,突然一股熟悉的气息入侵他的思绪。
“雷!你终于回来了!”
欧文立即睁开双眼,他马上就认出了这股熟悉的气息的主人是谁,欧文离开了他的房间,往气息传来的方向寻觅而去,一路上空无一人。最终,在村庄外面的山林里面,两位分别的好友终于重逢了。
与数月之前分别时相比,此时的雷身上褪去了原来的冲动和热情,却添加了不属于他这个年龄该有的沉稳和成熟。看来之前三个前世的经历,确实让雷改变了很多。
“为什么要选择在这个偏僻的地方见面,你不想见其他朋友吗?”
雷默然地摇了摇头。
“就连你哥哥也不要见吗?”
“欧文,我已经不是人类了,也不想与原来的人际关系再有任何联系。”
“是你自己不愿意,还是金龙族的规矩强迫你必须这么做?”
“随便吧,或者两种都有。”
“雷,你至底是……唉,算了。”欧文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放弃了继续询问的努力。他知道雷和伙伴们之间,已经不可能再回到以前了。
沉默片刻,雷木然地道:“欧文,时间不多了,不要问我为什么。我只是能告诉你两件事。”
意识到可能事态严重,欧文庄重地点了点头。
“第一是关于朱利安,他确定要加入真理会。”
欧文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所担心的事情真的发生了。
“其次,你应该和苏菲娅回一趟汉沙城,那里将会有大事发生。”
“嗯。”欧文信守承诺,没有询问,只是冷静地答应一声。
说完之后,雷便神情落泊地转过身去。欧文知道他要走了,可欧文又怎么会甘心让好不容易的好友重逢就此告一段落?欧文往前跨出一步,伸出右手去抓雷的后衣领……
可是他的手只能抓到空气而已。欧文睁开双眼,他发现自己仍然端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右手维持着往前伸去的姿势。刚才与雷的重逢,原来只是南柯一梦。
真的只是梦吗?欧文可不那么认为,他立即冲出自己的房间,穿过熙熙攘攘、忙来忙去人群,往他在“梦中”与雷见面的山林飞快地奔去。
果然,那个地方根本没有任何人,地面上也找不到有人来过的新鲜脚印;然而欧文还是抓到了一些珠丝马迹。四周的气温比起平时稍显温热,空气中还飘浮着零星行将熄灭的金色火焰。欧文明白,那是雷在使用龙焰制造出来的幻象。
“雷,辛苦你了。”对着空无一人的前方,欧文喃喃说道。尽管他不知道雷能不能真的能听到。
现在看来,当人类通过“真龙仪式”变成龙,融入到龙族的社会之后,就必须完全断绝以前的人际关系,这件事果然是真的,否则雷也不需要用如此隐密的方式瞒过了金龙族的监视,来向欧文传递消息。但也从另一个方面说明,雷要传递的消息极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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