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足足吹了一夜冷风,明灯拖着狼狈的身子,踉踉跄跄好不容易折回府。
回房间的路上,没少遭人注目。
明灯勉强扶着门,扯着抹笑,冲最近的人勾了勾手,等人一靠近,一副关系好的模样搭着她肩膀,低声问,“阿葵啊,这一大早的,你们一个个是没活干吗,都看我干嘛?”
阿葵也不怕她,捂嘴偷笑,学着她的语气道,“明灯姐,听说你昨晚惹得主子生气,心生懊悔,自知有错,还特意跑后山自挂东南枝一夜未归。”
明灯嘴角微抽:“……”不是,昨晚她都过的那么惨了,合着到头来明梦就这么跟她们说的?
她是挺懊悔,悔她昨晚有贼心没贼胆,难得闹洞房的机会,硬是被她犹豫没了。
没闹成不说,还被明梦抓包挨了罚。
呜呜呜她啥都没干,她好冤。
“明灯姐,主子找你。”
…
书房。
房门推开又关,黎洛笙翻着奏折,头都不抬淡淡道。
“来了。”
“…主子。”明灯小幅度吞咽了下,怯怯抬眼对上明梦试图求救。
完了完了,她那点为数不多的直觉告诉她,这波恐怕她要小命休矣!
“听明梦说……”黎洛笙落下最后一笔,合上奏折,“昨夜上,你也想学别人闹洞房?”
她拖长尾音,身子微微向后靠去倚着椅背,抬眸睨了明灯一眼漫不经心问。
明灯:“…!”解释的话还没说出,膝盖一软下意识跪在地上,苦着脸求饶道,“主子,这,这都是皇贵君的命令。”
“你就是再给奴才十个胆子,奴才也不敢扰了您跟王夫的洞房花烛夜啊!”
黎洛笙噙着笑,“是吗。”
明灯狂点头,低着头乖乖认错,“主子,奴才知错,奴才甘愿领罚。”
黎洛笙瞧了眼她,稍显停顿,“罚倒也不必。”屈指搭在椅子扶手上,指腹微微摩挲,再开口嗓音带着戏谑。
“这样,明梦,带她去醉春楼。”
明灯:“?”
明梦:“?”
黎洛笙:“想来到醉春楼‘洞房’的人应该也不少。”
“你不是想闹洞房吗,本王让你一次闹个够。”
明灯瞪圆了眼:“!??”啊啊啊?
话罢,不等明灯反驳,黎洛笙手一挥,吩咐道,“明梦,把人带过去。”
明梦手抵着唇压下唇边的笑,“是。”
俗话说的好,死道友不死贫道,带明灯去,总好过是她去。
姐妹,祝你好运。
“盯紧她明梦,今晚闹不完醉春楼的‘洞房’,不许回府。”
明梦偷笑:“是。”
是夜。
求饶的话还没说出,扭头对上明梦投来的调侃眸光,明灯只得硬着头皮敲响醉春楼第一扇门——
好巧不巧,这人心急,带人办事都忘记关门。
明灯轻轻一推,房门打开。
看清房间的瞬间,明灯眼皮直跳,完了,未来夫郎,她不干净了!
偏偏身后还传来明梦妥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催促声,“快点,这才第一个。”
明灯一脸无望:“……”呜呜呜她对不起未来夫郎。
…
景璃王成亲的消息即便是已经闹了多日,也仍是不少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
“算着日子,景璃王成婚也得有一两月了吧?”
旁边人略显迟疑,跟着搭话,“好像,是得有一个多月。”
“都这么久也没听景璃王府传出点消息……”其中不乏有人大胆猜测,“诶诶诶,你们说,这景璃王,该不会是真不行吧?”
嘶!
这话一出,满座皆惊。
在场的众人相视一眼,纷纷收回目光,彼此心照不宣,却再没人敢接话。
没待一会,各自寻着借口离开。
…
贤王府。
季家的马车悠悠驶来,停在府外。
也不知捉奸那晚的事黎洛娴是怎么同他解释的,本是闹着要与她解除婚约的季文良不仅与她重归于好,甚至二人还于半月前成亲。
破裂的感情非但没崩,反倒还愈发恩爱。
季文良得了消息,早早等在府外,见来人下了马车,他快步迎上前,欣喜唤道,“母亲。”
“参见贤王夫。”
“娘亲,都说了多少次,你我之间,何须行此大礼。”季文良赶忙将人搀扶起身,略显急躁道,“王爷还在书房等着娘亲,不然我们还是快些过去吧。”
“好。”
季大人命人将她给季文良带来的补品尽数拿下马车,二人没在府外过多停留,快步踏入贤王府,朝着书房走去。
远远的,还没踏入书房,季文良就迫不及待扬声喊道。
“阿娴,娘亲来了。”
季大人沉默刹那,在书房外停住,压低声音耐着性子哄,“文良,娘亲同贤王有事要谈,你先出去可好?”
季文良面上流露几分不愿,顾忌着母亲的身份,只得答了句‘好’。
书房的门开了又关,季大人恭敬躬身行礼,“微臣参见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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