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安布福晋被下人扶走,多铎又看向巴特玛,“你照顾你姐姐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逐客令委婉,巴特玛担忧的看了一眼陈颜,退出屋中,多铎又让下人出去,一时屋中只剩下两人。
“你和萨日娜吵架了?”多铎问道。
陈颜听不出多铎口气,只如实‘嗯’了声。
多铎立即追问道:“为什么吵?”
陈颜蹙眉,“你在审问犯人吗?”
“她怀着孩子。”
“又不是我的孩子,我为什么要管?她又不是个孩子,哪里需要我管?”
陈颜无缘无故挨了一巴掌,心中怒火中烧。
耳边又回想起安布福晋那番话,陈颜又委屈,又愤怒,如果不是因为嫁给多铎,她根本不用承受这些恶意。
“滚出去!”
多铎无奈,“你先休息。”
一天后,萨日娜难产生下个格格。
巴特玛迫不及待的将这个好消息告知陈颜,“笑死我了,那么自信满满的是个阿哥,结果生下来还是个格格。”
小格格虽然早产,却很健康,但萨日娜的情况却不好,大夫一直留在西院。
安布福晋将此事闹到了大福晋哲哲跟前,全然不顾哲哲怀有身孕。
陈颜到时,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哲哲脸色蜡黄,满面疲态,一旁布木布泰气得眼眶发红。
安布福晋见陈颜来了,上手就要打她,哲哲身边的宫人眼疾手快,才将她拉住。
哲哲忍无可忍,站了起来,“够了!侧妃,你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萨日娜出事,谁都不愿意看到,你维护妹妹,其情可悯,但你也不能空口白牙的污蔑我的妹妹。”
她拉过陈颜,挡在自己身后。
到底是大福晋,见哲哲真的动怒,安布福晋不情不愿坐下,开始和哲哲理论。
她张口就提出许多疑点。
“我问过,出事那天,塔哲专门派人去找萨日娜,劝她不要去,可以萨日娜争强好胜的性子,一定会去。”
专门派人去找萨日娜?
陈颜敏锐捕捉到安布福晋口中漏洞,自己并没有派人和萨日娜说过什么。
她躲萨日娜还来不及呢。
陈颜刚想开口反驳,却被哲哲打断。
“塔哲是多铎的福晋,派人关照萨日娜有何不妥?侧妃的心胸未免太狭隘,你小气,也当别人和你一样小气吗?”
“那匹马是多尔衮和巴特玛打猎时遇熊受惊才疯的,为何一直留到现在。”安布福晋又抛出一条线索。
哲哲正色,“侧妃,那马是多尔衮不忍杀之,才留下的,难道你要说多尔衮也是帮凶不成。”
“我没有说是多尔衮,但巴特玛是知情的不是吗?两件事情连在一起,未免太过巧合,有疑点,自然要查。”安布福晋提出查证。
陈颜身正不怕影子歪,不惧查证,但哲哲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
“笑话!”哲哲拿出中宫大福晋的威严,“说到底,侧妃还是没有证据,还是在揣测,你一句凭空揣测,就要我去查我的妹妹,为你怀疑,我们就要自证清白,你当你自己是什么?你当我和我的妹妹是什么?”
安布福晋被哲哲的气势压倒,却还是坚持不退步,“我是先汗的侧妃,大汗的长辈,萨日娜也是我的妹妹,出了这种事,难道不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一个一定要查,一个不许查,双方剑拔弩张,都搬出身份来强压。
哲哲语调一沉,“就是大妃又如何?”
这一句话简短,威慑力却十足,连陈颜一时也有些愣了,更别说安布福晋。
大妃是指为先汗殉葬的大妃阿巴亥。
一朝天子一朝臣,就是大妃阿巴亥又如何?
更别说她一个小小侧妃,无儿无女,在后金没有任何依靠,哲哲看在同出科尔沁的面子上,尊敬她,她就是侧妃。
如若不愿意,丝毫不念亲情,她又能怎样?
安布福晋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哲哲不打算继续和安布福晋纠缠,“来人,传令下去,侧妃乃是先汗遗孀,阖宫上下不得轻慢,一定要照顾好侧妃。侧妃,你好好在宫中颐养天年,外面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
几个身强力壮的嬷嬷进屋,安布福晋大惊,“你敢这么对我?”
“大福晋也是为了侧妃您好。”布木布泰对嬷嬷使了个眼色,她们一人抓住安布福晋一只手臂,将她带了出去。
陈颜眼睁睁看着安布福晋被带走,回过神来的她,本能看向一旁的哲哲,震惊、疑惑、猜测,齐齐涌上心头。
哲哲疲惫的抬手按了按额头。
陈颜扶着她,在软榻上坐下,“额格其,你要注意身体。”
哲哲思索片刻,对陈颜道:“外人怎么看不重要,重要的是多铎怎么看这件事。他是个重感情的人,萨日娜嫁给他五年,为她生育了小格格。”
“我不在乎他怎么看。”陈颜脱口而出。
“胡说。”哲哲脸一沉,“他是你的夫君,你嫁给他,你们要共度一生,怎么能张口就是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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