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舵爷是猫仔屿本地的神汉,据说已经超过百岁。
他本来只是普通渔民出身,小时候随船出海不慎落水,所有人都以为他淹死了,哪曾想十几天后之后,他却被浪冲上了岸边,除了被泡得有些脱水外,竟然毫发无伤,甚至都没有饿瘦!等醒过来之后,他便说掉进海里之后,被一条大鱼带到了海底的水晶宫,拜在海龙王门下,学了一身神通,不仅能借水而遁,召唤海妖听令,还可以向海龙王祈求风平浪静,护佑出海渔船平安。
他的名声极大,不仅金门马祖的渔民信奉,便是稍远些的彭湖列岛的渔民也会每年来送上礼物贡品,请他前往本岛举行仪轨,向海龙王祈求庇佑。
常兴来刚开始搞走私的时候,连续几条船遇上风浪倾翻,弄得人心惶惶。
为了安定人心,常兴来便找上老舵爷,请他祭祀海龙王,祈求庇佑。
自那以后,行船果然安全了许多。
从此常兴来便年年都会拜请老舵爷祭祀海龙王。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理由。
内里真正的理由是,老舵爷是东南沿海一带顶尖的术士,在香港、台湾都面子极大,与各路吃白相烫手货的伙子保持着紧密的联系。
常兴来之所以能在短短两年多的时间里,将生意拓展至如此规模,与老舵爷倾力相助,利用广泛人脉为其穿针引线,疏通海上各方关系,密不可分。
常兴来也没有亏待老舵爷,一年五百万的孝敬从来不短,比诸屿所有渔民的孝敬加起来都多。
只是随着常兴来的买卖越来越大,老舵爷看着眼热,已经不满足于五百万,多次开口要把孝敬的份例提高到一千万,常兴来以各种理由推脱了几次后,老舵爷不再提这事,可常兴来跑海的船队却紧接便连续出事,损了七条船不说,还折进去十几个老海狼。
常兴来认为是老舵爷搞的鬼,表面上恭恭敬敬地请老舵爷出山祭祀海龙王,又老实提了一千万的份例,可老舵爷却又要整个买卖的一成利,还要求安排自己人单做一路。
这却是常兴来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他当面与老舵爷委与虚蛇,以我在鹭岛弄死老九,逼迫他吐出一成利为借口,请老舵爷安排两个术士过来给自己当保镖,借此安老舵爷的心来拖延时间,暗地里则开始策划寻机除掉老舵爷。
只是他就老舵爷实力这事,旁敲侧击问过侯德辉。
侯德辉的回答是东南沿海的术士里,单论实力,以老舵爷为最强。
而且老舵爷不仅实力强,关系人脉还广,东南沿海的术士几乎都跟他相熟。
这让常兴来一时找不到可靠的帮手,便始终没敢轻举妄动。
可现在,机会来了。
老舵爷参合进三公教想要寻我报仇的事情里,就等于是得罪了我。
而以我之前表现出来的行事风格,肯定不会放过老舵爷。
所以常兴来果断设局,清除内奸,诛杀俞姓术士,想要在完成内部清理后,再借我之力除掉老舵爷。
只是他低估了那两个术士的本事,险些坏事。
我要是不出手,他就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船行海上,常兴来把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然后才说:“惠道长,我常某人没别的大本事,就是一个知恩图报讲义气,你救了我的命,以后这买卖我单分你一分利,在东南这片,但凡有事,你尽管开口,我常某人倾家荡产,也一定把事给你办成。”
我说:“常老板倒是豪爽,一分利说让就让,就算是救命之恩,这报答也太厚了。”
常兴来道:“我常某人的命不贱,要不是这买卖不是我自己的,我能做主的不多,还可以再多给你一些。再说,我也不亏,文小敏是你门下,苗正平是文小敏死忠,跟你合伙,以后这买卖肯定会翻着番地往上涨。你去年拿的那笔钱可以再投过来,我保你年底照上年的数再翻一倍。”
我说:“这钱另有用处,一时投不出来,不过常老板既然这么大方,另外有一笔钱,不知道你敢不敢接。”
常兴来道:“我做的就是杀头的买卖,有什么钱不敢接的?道长你敢投进来,我就敢接着用。”
我说:“好,有笔从泰国来的钱,是雪花汗生意的收成,一时没用处,放着也是浪费,不如投到你这里来。”
常兴来就是一怔,仔细看了看我,道:“道长这买卖做得够野,雪花汗居然也做。”
我淡淡地道:“不瞒你说,我挣这钱也不是给自己挣的。你听说过地仙府吗?”
常兴来迟疑了一下,道:“从来没听说过,是正道大脉?”
我说:“正道大脉在我地仙府面前算个屁。既然没听说过,那我也不多说,你只需要知道我是地仙府的真人,在外行是给地仙府办事。年前陪宁启明过来的那个女冠惠妙儿也是地仙府的真人。我们挣再多,最后也要归于地仙府,用来办真正的大事。这大事是烧钱的无底洞,但凡能挣钱的买卖,无论什么,我都有兴趣掺一手。常老板要是知道其他来钱快的买卖,也可以给我介绍一下。”
常兴来道:“我也就是跑海挣点辛苦钱,别的门路是真不知道。”
我似笑非笑地瞟了常兴来一眼,道:“常老板,你可是东南江湖最顶尖的人物,论势论财论人脉,谁能越得过你?为什么我在金城出事,第一时间就来找你?就是因为你在这边手眼通天,无所不知啊。你要是不愿意告诉我,那就直说,可要是拿我不识数,那咱们这合作可就得再考虑考虑了。”
常兴来沉默片刻,问:“道长想要知道什么买卖?”
我说:“常老板何必明知故问呢?这江湖上来钱快的买卖,雪花汗数第一,你这白相货数第二,排第三的自然就是生口买卖了。泰国有个叫昆什猜的,号称人种袋子,是东南亚最大的生口拆家,我听说他也在国内收购生口,不知道东南这边有没有能搭上他的买卖人?” 「感冒有点严重,全身肉疼,还拉肚子,下班去挂了水,八点多才到家,天旋地转头还痛。
我争取更四千,六千是肯定赶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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