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里族在这片水源边驻扎了五天,陆皎他们也没挪窝,除了第一天找阿古拉买了一头羊,从头吃到了尾。
这一日,布里族人陆陆续续开始收拾帐篷,陆皎知道,他们这是准备继续迁徙了。
她拿着匕首,将羊骨头砍成小段,丢进烧开的瓦罐中。车上还有一点干面条,正好拿来下面吃。
拿着一把瓷勺,撇着上层的浮沫,趁着奎狼不注意,往里面丢了几片姜。又从空间里面抹了个菜团子出来,塞进嘴里。
草原上就是这点不好,肉奶随便造,就是这蔬菜太少。
要不是陆皎身上有异能,可以调节,就会和奎狼一样,嘴巴上干得裂开,晚上蹲坑声嘶力竭的。
“你在吃什么?”头顶上的声音十分冷淡。
陆皎迅速吞了下去,故作平静:“没什么,你看错了吧!”
“真的吗?”奎狼显然有些不信,指着陆皎的嘴说,“你牙齿上有菜!”
“啊?”陆皎下意识伸出手指,想抠一下,却很快意识到,“你长脑子了?”
奎狼翻了个白眼,趁着周围没人,在陆皎身上观察起来:“是不是偷偷藏了好东西,我都闻到味了!真不是兄弟,每天听我那么难受,你竟然躲着偷吃!”
“话不要说那么难听啊!什么偷吃的!每次采买你又不是没去,大家各凭本事!”陆皎直接耍赖。
奎狼还想说什么,只听远处传来脚步声,是阿古拉来了。
“额布乐,族长让你过去一趟!”
“来了!”
陆皎想了想,还是有些不忍心,从荷包里拿出一把干薄荷,塞在奎狼手里。
“你把火看着点,这些是我最后的存货了,都嚼了吧!”
奎狼才不会相信陆皎的鬼话,他把干薄荷放鼻子下闻了闻,轻哼了一声。
不省心的小子,看他再榨一榨,肯定能从陆皎身上榨出好东西!
“巴根族长找我什么事?”
阿古拉左右看了看,小声说道:“族长没说,不过依我猜,肯定是族长打算卖给你消息了!”
陆皎心中有数,点了点头,承诺道:“等我再卖几批东西,就顺着草原的边缘来找你,带你去王庭见见世面!”
“一言为定!”
阿古拉兴奋的心情,一直维持到了巫的帐外。
“族长,巫,额布乐来了。”他侧过头,“你自己进去吧!”
陆皎扫了扫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轻咳了一声,迈步走了进去。
里面的布置和寻常的部民帐篷内的风格迥异。
陆皎感觉自己就像是来到了中世纪女巫的洞穴,光线昏暗,天上用麻绳挂着不少枯草叶子。
乍一眼看上去,完全分辨不出来是什么药材。
大帐内弥漫着一股奇怪的药味,混合着牛羊毛发的味道,并不算好闻。
下意识,陆皎就屏蔽了自己的嗅觉,看向前方的两个活人。
一个是族长,另一个便是巫了吧。
陆皎观察了他好一会儿,就在他身上发现了好几种毒物,心中升起了一丝警惕。
这个巫不会想杀人越货吧!
她虽然对自己的实力十分自信,但能不闹到大打出手的地步,还是要尽量避免。
自己不可能大开杀戒,堵了所有人的嘴,那她的行踪就很有可能泄露出去。
她倒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童人杰就不同了。万一乌尔古图察觉到草原上有姜国人的行踪,难免不会多想。
投鼠忌器,陆皎竟然只能先听听他们会说什么。
“额布乐兄弟,不要担心,我们找你来是谈生意的!”
陆皎肩膀上的肌肉顿时松懈了下来,她在周围找到一块看上去还算干净的毛皮垫子,席地而坐。
“说一说吧!”
巴根和巴雅交换一个眼神,把他们私下商量出来的,和他们一向不太对付的部族名字说了出来。
“我们知道这些部族的迁徙路线,你看你愿意用多少东西交换?”
陆皎在心中计算了一下这些部族,只有一小半她没听说过。不过为了混淆视听,也为了应证巴根没有乱说,她又加了几个已知的线路。
“我要这些部族的消息,我出二十匹麻布。”
“太少了,再加两麻袋盐。”
“那不可能,两麻袋盐就是六十斤,你要太多了!最多加五斤盐。”
“十斤!”
一番讨价还价,两边商定价格。
巴雅自然不会将他们布里族的舆图拿出来,而是在大帐外的地上画了起来。
别的陆皎还需要自己去验证,但已知的那几条和她知道的大同小异。
陆皎将地上的坐标和线条都记了下来:“交易成功,一会儿我就把东西给你送过来。”
“额布乐兄弟先别急着走!”
陆皎不解地回头:“还有什么事?”
她跟着巴根两人又回到大帐内,这次换成巴雅开口了。
巴雅的声音并没有陆皎想象中那么阴沉嘶哑,和普通中年人差不多。
“我想问问额布乐兄弟手中有没有什么药材书?”
“药材书?”
“不错,我们布里族太小了。我这个巫的水平有限,很多族人生病了都无能为力,只能看着他们等死。
额布乐兄弟去姜国的时候,能不能帮我留意一下那边的草药书,如果有图画,就更好了!我愿意用金块交换!”
陆皎这还是头一次听说金块,而不是金豆子或是金饼。
“喔?可是巫在哪捡的?”
巴雅立刻否认:“不是,是我家族传下来的!”
陆皎像是相信了他的说辞,但又说道:“可是巫看得懂姜国的文字吗?”
“你找来就是,不需要知道这么多!”说起这个,巴雅的态度冷淡了许多。
“行!到时候,我也不要多的,你按照三倍的价钱给我就是。”
“成交!”
“族长,你派人跟我过去搬东西?”
“好好好!”
两人说着向外走去,留巴雅一个人,回想着额布乐来的第一晚,桌上的占卜结果,喃喃自语道:“真的是大吉吗?”
“额布乐兄弟,你们接下来准备去哪啊?”
巴根巴不得他们赶紧走,就算他们不安好心,也能把危机带到别的部族。
同时他也十分不舍额布乐拿出来的好东西,换不到,但每天看看,也挺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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