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诗霜在桃花岛待了许久,破碎虚空的感觉越发清晰,于是告辞离去,前往京城,再见杨康。
她走之后,黄药师终究还是选择闭死关,黄蓉虽有不舍,却也知道父亲心意已定,谁也改变不了。
京城,从惊雁宫之战,蒙古人损失惨重,后退漠北之后,杨康开始休养生息,停止兵戈征伐之事,于是神州王朝愈发繁荣,京城之地更是天下最热闹的地方。
相对郭靖黄蓉等人,杨康更加衰老,他的皇后也就是当初邻村的妻子早已死去,毕竟她不会武功,杨康虽然活到眼下这个岁数,可他的身体比起曲诗霜差得远了。
繁重的政务让他喘不过气,仿佛有一根绳索勒紧他,他也曾想过享受一下,可一想到若是单纯想要享受,以他的武功,何必辛辛苦苦夺取这皇位,纵横江湖,享受的绝不会比皇帝差,还不用背负这么多责任。
一念及此,就只得压下享受的心思,继续励精图治。
偌大帝国,问题总是连绵不断的,杨康没有一刻能够歇下来的。
曲诗霜立身在书房内,看着杨康不断处理奏章,悠悠一叹,杨康方才察觉,看到是姐姐曲诗霜,脸上惊喜神色难以掩饰。
“姐姐,你怎么来了?”
“早说一声,我好准备招待你。”
杨康激动不已,他已经许多年不曾见到姐姐曲诗霜,成家立业之后,自小便不曾分开的姐弟三人再见的日子屈指可数。
曲诗霜则是想到换作以前,她这般出现在杨康身边,杨康早就该察觉到了,偏偏如今却没有半点察觉,杨康的武功的确差了许多。
“康弟.......”
一声康弟,饱含姐弟亲情,让杨康都忍不住落泪。
姐弟俩相对而坐,杨康罕见的没有处理政事,而是与曲诗霜说起过去,说起儿时的许多趣事。
接下来半个月,曲诗霜都没有离开皇宫,她虽然不曾如同在桃花岛那样话语中流露出离开之意,但杨康是何等聪明之人,曲诗霜若单纯来看看他,没有必要一直待在这里。
只是曲诗霜没有说,杨康也不会开口。
直到一个月后,曲诗霜终于道出自己即将破碎的消息,杨康愣在原地,许久之后,哈哈大笑。
“小时候,姐姐的天赋不如我,如今姐姐倒是走到破碎虚空这传说中的境界,让我钦佩,姐姐尽管破碎,弟弟只有高兴。”
杨康是真的高兴,姐姐能够破碎,走上另一层境界,见到他们不曾见到风景,这是机缘,是好事。
至于离别,他们本就要离别了。
杨康和曲诗霜突兀的沉默下来。
“还有多久?”
曲诗霜忽然开口。
杨康愕然,旋即面色发苦。
“姐姐早就看出来了?”
曲诗霜道:“别忘了我已经要破碎虚空了,武道境界超乎想象,你的身体我一眼就看出来要不行了。”
杨康凝视着偌大皇宫,忽然说道:“姐姐,我想要回去一趟牛家村。”
曲诗霜点点头:“好,我会替你喊靖弟和蓉妹。”
杨康微笑着点点头。
曲诗霜离开京城,杨康在她走后三日,出乎意料的将皇位传给太孙,至于太子早已在杨康七十岁那年就过世了。
这一决定震动朝野内外,群臣当中多有不解,杨康也没有隐瞒,他太清楚自己的死会对朝野造成多大的动荡,与其隐瞒造成不必要的误会以至于朝野混乱,不如实话实话,于是将自己身体病重,或将不久于人世的事情细细叙述了一遍。
群臣愕然,毕竟杨康看起来似乎十分健康,不像是病重要去世的样子,可是杨康既然这般说了,他们自然也明白为何杨康会选择在这个时候传位。
安排好朝堂之事,杨康返回牛家村,他到达牛家村的时候,郭靖黄蓉也来了,二人眉宇间透着些许伤悲,黄药师闭死关,曲诗霜破碎离去,杨康也即将离世,亲友离去,对他们来说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反倒是李惊蝉和阿青见惯了生死离别,心绪虽有波动,却没有太过伤悲。
杨康在牛家村度过了一段非常安心的日子,太孙处理朝政也井井有条,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如此,他便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每日与郭靖、曲诗霜聊天,或是陪着师父李惊蝉喝茶。
日子悠闲,直到他回到牛家村的第四十八日,杨康心有所感,一一向李惊蝉、曲诗霜等人告别,又命人将朝中大臣叫来,在起居录官员的记载下,杨康交待一些后事,叮嘱不要擅动兵戈,征伐蒙古,其后便安然离世。
杨康死后,葬礼隆重,等到一切处理结束,曲诗霜则是选择在传鹰破碎之地,再度破碎虚空,这一次除了李惊蝉和阿青,郭靖黄蓉也在。
曲诗霜破碎离开,奔赴那一个神秘莫测的世界。
在曲诗霜破碎之后,郭靖黄蓉邀请李惊蝉、阿青前往桃花岛,李惊蝉和阿青拒绝了他们的提议。
静极思动,在牛家村待了这么久,他们也该离开了。
这一走,只怕不会再有机会和郭靖、黄蓉相见,他们聊了许多,郭靖痛哭许久,黄蓉亦是湿了眼眶,二人离开牛家村后,深深看了一眼牛家村,前往桃花岛,这一走,怕是再也不会回来。
李惊蝉、阿青在郭靖、黄蓉离去后,收拾了一下,离开了牛家村。
当初从惊雁宫地下得到那一头怪物的精血,经过李惊蝉处理,融入长生不死药后,取得不小的成果,距离长生不死丹成形只差最后一步了,李惊蝉的心愈发淡然平静。
他与阿青首站前往的就是巴蜀之地,那是他们曾经待过的最久的地方,是他们离开越国会稽之后,最先停留并安家的地方。
那里有着他们潜藏于大脑深处的记忆。
二人再上蜀山,蜀山依旧奇绝险峻,山顶没有人烟,曾经虞渊一族的遗迹在时间的磋磨下早已烟消云散,只有扶桑神树郁郁葱葱,愈发庞大。
上面朱红色的果实摇摇欲坠,鲜艳欲滴,已经成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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