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你!”
屠奉三的书房,心腹阴奇守在门外,禁止任何人靠近。
当神秘来客掀起竹笠,露出屠奉三再熟悉不过的面容,顿时让他吃了一惊,来人正是侯亮生。
“屠当家,好久不见。”
侯亮生笑呵呵的和屠奉三打着招呼。
屠奉三沉声道:“你偷偷来见我,就不怕我将你擒下送去建康城!”
侯亮生叛逃的事情屠奉三早就知道,他在桓玄手底下这么长时间,在桓玄身边自然也有自己的人手。
“屠当家消息灵通,就该知道桓玄败亡只是时间问题,他屠戮谢家,激怒建康高门大族,若非眼下他还有兵力优势,早已身死族灭。”
屠奉三呵呵冷笑:“侯先生说的意思我都明白,但我看不出来有谁可以击败南郡公。”
侯亮生心中欣喜,他把握到屠奉三的心态,如他所料,屠奉三这个精明的人已经在寻找后路,只是碍于眼下没有看清楚哪方势力可以取代屠奉三,故而没有做出抉择。
“屠当家,桓玄败亡是注定的,真正可以一统南方的人只有刘帅。”
屠奉三身体后仰,靠着椅背,显示出放松的姿态,他淡淡的道:“刘裕?刘裕是北府兵中兵力最弱小的,如今又在会稽那边剿灭卢循,等到他剿灭完卢循,建康城早已决出胜负,他拿什么对抗?”
侯亮生摇摇头:“屠当家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刘帅远离建康,剿灭卢循,正是他的高明之举,如今建康城内尔虞我诈,刀兵相向,更关键的是桓玄屠戮谢家,使得刘牢之、何谦以及刘帅的身上都少了枷锁。”
“刘帅与刘牢之、何谦都出身北府兵,北府兵乃是谢玄一手打造,他们三人算是谢玄提拔起来的,高门大族最看重的就是提携之恩。”
“谢家被屠,留在建康附近的刘牢之和何谦没能阻止,已经惹起北府兵不少微词,指责他们二人见死不救,却没有人指责刘帅。”
“为何?”
“因为刘帅不在建康,正在不顾生死的为国平乱,这使他在北府兵中收获良好的声誉。”
“其二,桓玄与刘牢之的争斗,绝不是轻易就能分出胜负的,刘帅的大军仍旧有一半驻扎在广陵,又有寿阳胡彬将军支持,配合王猛之孙王镇恶的指挥,刘帅看似不在建康,实则一直在关注建康局势,只要时机成熟,王镇恶将军便可率领大军直取建康。”
“到那时,刘帅外有平灭天师军之功,内有平灭桓玄之乱的功劳,南方朝廷还有谁可以与他对敌?”
屠奉三淡笑:“侯先生的口才一如既往的厉害,可是侯先生似乎忘记刘牢之此人,他在北府兵当中资历更深,且如今正率领大军,推举谢琰为大统领,要攻打桓玄,谢琰身为谢家之主,他若要调动刘裕,刘裕能不回来吗?”
侯亮生胸有成竹,自信若定:“这正是刘帅高明之处,剿灭天师军,远离建康城,看似是败笔,实则是绝妙之招,谢琰以北府兵大统领的身份发出命令,何谦没法不接,但刘帅却可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屠奉三道:“既然如此,侯先生还来找我做什么?”
侯亮生屈身向前:“因为屠当家眼下是决胜之招,荆州归属,江陵重镇,正可决定刘帅能否更快问鼎南方之主的位置。”
“刘帅与边荒集的关系之好,人所共知,如今两湖帮的残余势力在尹清雅的率领下亦是投靠刘帅,只要屠当家率领振荆会追随刘帅,荆州便可操控在刘帅之手。”
“那时候,刘帅进可攻建康,退可依托荆州、会稽、广陵,自成一体,永远立于不败之地,这难道不是屠当家最好的出路吗?”
“何况,巴蜀之地的谯纵是魔门中人,当初被谯纵迫害的毛家弟子毛修之亦是跟随在刘帅身边,只要夺取巴蜀,那么刘帅在南方就只差一座建康城没有拿下了。”
屠奉三眼眸精光一闪,他没想到刘裕在巴蜀亦是留有人手,如侯亮生所言,刘裕表面上看是北府兵三股势力中最弱的那一股,暗地里却是北府兵实力最强的那一组。
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出路。
侯亮生见屠奉三不说话,知道屠奉三心动了,他沉声道:“我来之前,刘帅与我说了,他绝对相信屠当家的为人,只要屠当家愿意,荆州一切全部交给屠当家处理,至于我则要赶赴巴蜀,配合毛修之会聚巴蜀高门之力,推翻谯纵,到那时候,还需要屠当家配合。”
屠奉三眼前一亮:“此言当真?”
侯亮生重重点头:“刘帅不是桓玄,屠当家不必拿桓玄来对比刘帅,刘帅是真正的人主!”
屠奉三沉声道:“既然刘帅这般信任我,那么我就替刘帅效死,拿下荆州!”
侯亮生大笑起来,屠奉三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枭雄,他既然答应效忠刘裕,就绝不会反悔,荆州已定,只要拿下巴蜀,南方之地,除开扬州,皆已落入刘帅之手,什么桓玄、刘牢之、何谦,都将会被摧枯拉朽的击败!
.........
谯纵秘密来到刘牢之的大营,刘牢之率领大军与桓玄已经大战数次,胜多败少,但建康城一向险峻,尤其是石头城更是一座堡垒。
桓玄也不是不知兵的人,在他细心防守下,刘牢之短时间内难以攻破建康城。
此时的刘牢之大军人人身穿缟素,这是在祭奠谢家,也是刘牢之利用谢府一事,激起北府兵的士气。
谯纵看着这一幕,愈加感慨桓玄不是一个合格的人物,行事随心所欲,完全被自己父亲桓温的盖世功绩所迷惑,认为人人都会支持桓温,支持他桓玄,却不知道就算桓温也大把的人反对,何况他桓玄。
谯纵在刘牢之亲兵的带领下,秘密进入刘牢之大营。
“巴蜀谯纵见过刘将军。”
“谯纵先生不必多礼,听闻先生乃是桓玄心腹,今日为何要秘密前来见我呢?”
刘牢之好整以暇,眼神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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