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轻柔地从身边掠过,撩着萧凉一缕乱发向耳后撇去。
他静静站了一会儿,把男人的头颅放在树下:“这人害了你,我如今杀他给你报仇。”
“我还杀了阿依家的所有人,玉沧人也都死了。”
他母亲是个温柔话少的人,不会与人争执,别人怎么说她她也不在意,安安静静的做自己的事。
她把一件件稀松平常的杂活做得像模像样,干活时嘴角微翘,那副乐在其中的样子萧凉看了八年。
他那时长得瘦小,一到冬天就窝在她怀里,她抱着他,用粗糙的树皮纤维给他缝补衣裳。
萧凉八岁那年秋天,她趁着夜晚人少去井边打水,被一伙男男女女从井边揪开,他们说她玷污了水源,对她喊打喊杀。
她是被活活打死的。
萧凉久久没等到她回到那破山洞,便摸黑下山去找她。
他来到水井边时,人群刚散去,她倒在血泊里,身上还有点余温,呼吸却已经停了。
那晚萧凉在井边站到月悬西山,他想从那里跳下去变成厉鬼把这些人通通拽进水井当替死鬼,可他不确定人死了会不会变成鬼。
那是个月明星稀的夜晚,月光照得大路亮晃晃的,萧凉就在这皎洁月光里背着母亲的尸体,一步一吭哧的往山上去。
他把她埋在这里,算如今也有三十年没来见她了。
“我借了一把刀,把他们全杀了。”萧凉垂下眼皮,狠狠踩着人头,接着一脚把它踢下山。
他快意的望着那咕噜噜滚下山坡的人头,转身坐在树下,靠着树哼起一支小调,眼神惬意的望着远处四窜的硝烟。
那根横在心口上的尖刺终于被他拔掉,当真是痛快极了。
突然,一队人马从旁侧窜出来,萧凉住了声,偏头看去。
那绿眼卷毛的少年脸如白纸的望着山下,惨号一声,不顾一切的朝山下冲去。
“殿下!”
“托铎殿下!”
亲随们急速追上少年拦住他。
“夏军已经攻占城池,现在去硬碰硬只有死路一条!”
“啊!!!”少年崩溃的大哭起来,“我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滚开啊!”
“先冷静下来!我们只有三十个人了!”他的亲随扇了他一耳光把他扇醒,攥着他的衣领怒声道:“若是城中人全死了,你要让这三十人也全部去送死让玉沧彻底亡国断种么?!今日的仇明日再报有何不可?何况大夏后方已经有瘟疫蔓延了,就算我们不杀他们,他们也会遭报应!听好,如今得先找到公主殿下和金先生,你还不清醒我再扇你一巴掌!”
托铎牙咬得咯咯响。
是夜,金卯轻轻打开神殿暗门,向后面的人一招手。
他领着一帮祭司潜伏出去,外面到处都是大夏士兵,金卯抿着嘴,脸蒙黑布轻轻洒下一条白色长线,点燃。
火焰呲溜一声顺着白线蔓延,轻烟袅袅升起。
没多久巡夜士兵就倒了一片,夏军很快反应过来。
“有毒气!捂住口鼻!”
金卯咬着牙,叫祭司们出城,他自己攥着骨刀悄悄溜到夏武帝营帐。
金卯站在黑暗中,静静望着来来往往的士兵。
夏武帝的帐外守着十个士兵,金卯故技重施又开始放毒。
这些人倒下去后他瞬间冲进大帐,照着男人后背哐哐捅了几刀。
对方没反抗,闭上眼任由他挥刀。
金卯把对方身体扎成血窟窿后立马就跑,边走边丢毒烟火蛋。
他没看到,那血肉模糊的伤口爬出一道冰霜,缓缓将血肉缝合。
冷。
夏武帝垂眼望着缓缓愈合的伤势,从他杀掉玉沧那天开始,一股寒气便在体内扎了根。
她的诅咒成真了,他的血比冰还冷。
金卯那把刀从背后捅进来时瞬间就将他心脏洞穿,可那点疼痛竟不及这蚀骨的寒凉来得熬人。
军营混乱起来,两拨偷袭的人马到处煽风点火投毒,金卯一眼看到托铎,喊道:“我杀了狗皇帝,走!”
托铎将一把火丢到旁边的帐篷上,一路劈杀扯着金卯就跑。
“阿姐呢?”逃出去后,托铎问金卯。
金卯没开腔,托铎盯着他看了几眼后明白了,突然一脚踹到旁边石头上,抱着头狂扯头发。
少年嘶哑的哭声被夜色压着,他奋力窜起来,抓着金卯的衣领骂道:“灵蛇呢?他不是很有能耐么?他为什么不救玉沧?啊?说啊,他为什么不救玉沧?!”
金卯抿着唇咽下眼泪,将一只木偶递给托铎。
那木偶雕得很随意,但从眉眼间能大致辨认出玉沧的模样。
贺寅刻好木偶时金卯看过一眼,当时木偶上只有个大致的脸型,玉沧死后,这木雕就突然长出了眉眼唇鼻。
“贺寅走之前,应该是把你阿姐的魂魄放在这里面了。”金卯艰涩道,“你看到一片火烧过的草地了么?那草地尽头处的碎泥是雷劈出来的,当时贺寅就站在那里。”
托铎松开金卯的衣领,泄气般拿着木偶死死攥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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