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帝呆呆望着金卯。
这张脸像极了萧褚,此刻冷着双眸,一时间叫人狠狠晃了下神。
然而那凉凉的一瞥像上了刀子似的,比萧禇凶多了,割得人遍体闷疼。
元和帝仓促移开目光,看着从东山上冉冉升起的秋阳。
金卯说的话不无道理,倘若那沙地上的字,是夏武帝假托金展的名义写的呢?
他愣神时,金卯一声声质问他。
“为何是你看到血石,而非别人?因为只有你才能在一夕之间灭人全族!”
“你灭了金家后可有再回西北?我派去的人找遍整个北方都没看到你说的那块血石,你可知那意味着什么?他把石头炼化了!”
“你给他当了刀,因为他那种人沾不得血孽!”
金卯切齿的追问声一下下扎入心脏。
元和帝脸色惨败,头一偏,一口血呕在草地上。
太子妃驾着马车过来,见金卯眼眶通红的冲陛下怒吼,忙跳下来。
“怎么回事?”
金卯抬袖擦掉脸上的泪痕,红着眼睛把清圆交给她。
清圆含着指头窝在太子妃怀中,小声道:“骂皇爷爷呐。”
太子妃来不及问那么多,急声道:“金卯,这城镇上贴了通缉令,你先换个装扮。”
她给金卯买了一身紫纱裙,金卯在马车里换好裙子,出来却看到她和管娘娘都一副男人的装扮,陛下换了一身老仆的粗衣。
金卯抿着唇没吱声,太子妃把清圆交给他,说道:“你记住,你现在是要带女儿回南方娘家探亲的远嫁女,夫家在清水镇,姓刘,排行老幺。”
她把金卯的身份安排得滴水不漏,连户籍都给他准备好了。
正要挥鞭赶马,后面突然传来一声叫喊。
“大小姐,慢——”
一个小吏满脸大汗的追上来。
他是太子妃娘家的家奴,背靠大树,便谋了个差使来这里当镇官。
太子妃握着剑不动声色的瞧着对方。
小吏跑到近前,擦了把汗忧心忡忡道:“你们这一去别走大路,昨儿来了一帮官兵,在大路上盘查得十分细苛,也少往村子人多的地方走。
眼下到处都贴着告示,赏金一百万两白银,钱财动人心,这些人见着陌生面孔就要捉去见官,方才已经捉了两个到镇所了,大小姐多留个心眼。”
小吏向太子妃磕了一个头,眼圈微红的把一只钱袋子双手捧给她。
“小人空受主家二十载恩,没给府里做出什么功绩,这点薄资大小姐还请留下,一路保重。”
小吏目送马车走远,这才回头,孤零零的往来路走。
前方有人扯着一帮官兵跑来,是小吏的邻居。
对方指着他:“官爷,就是他!他方才见了一个陌生女子并一个细眉细眼的小男娃后不久,就东张西望的从后门出去,这人绝对有鬼!”
官兵见前方有车辙印,冷声道:“来两个人把这厮抓回去拷打清楚,其余人随我走。”
众人策马奔腾。
马车上,管娘娘突然睁开眼说道:“后面有马跟来了。”
太子妃咬着牙用力挥鞭,忍不住爆出一声脏话:“狗日的,咳咳——”
她孕期被人头吓得差点流产,后来身子就一直不大利索。
眼下心口突然扯着肺疼起来,她忍不住压着不适低咳两声。
管娘娘掀开帘子向她说道:“你带金卯走。”
“娘娘——”
管娘娘坚决道:“别叫玉玺落到贺筹手里,我和陛下到底是他生父生母,底下这帮人不敢动真格。”
马车在前方不远处停下,一行人又分为两拨,由马车引着官兵向前直奔,金卯和太子妃抄小路走。
太子妃边走边骂那小吏:“狗崽子!我还以为他当真是来送行的——”
金卯没吱声。
鞋子把他脚底的水泡磨破了,疼得他脸色煞白。
但他不敢停,提着裙子,忍着痛竭力跟上太子妃。
天黑时两人在山里过夜,没敢生火,各自吃了半块冷饼子后就枕着石头休息,缓过那阵疲惫,又开始赶路。
且行且停,这一走就是三天三夜。
金卯眼睛都花了。
歇息时太子妃叹息一声:“真是看走眼了,贺筹这厮原来是一条咬人不吭声的哑猹狗。”
他伪装得够深,把人累得够呛,也伤得够狠。
金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看清圆肚子瘪了下去,认命的爬起身。
这孩子好像知道他们在逃亡,一路上都没怎么吭声,饿了渴了都忍着,只有实在渴得厉害了,才小声道:“清圆渴。”
太子妃辛酸的摸摸清圆脑袋。
金卯说道:“这里人烟罕至,暂时没有追兵,我去山上找点吃的,先在这里歇息半天吧。”
太子妃不放心道:“山上恐有野兽——”
金卯扬了扬铁钎,随即钻入山林。
他没在山上自力更生过,所以两辈子都没有吃过的苦,今天一下子就尝了个遍,回到营地时整个人都萎了。
他想捉兔子,他跑不过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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