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山谷透着诡异。
无论是谷外那片大沼泽中能听懂人话的巨蟒,还是桃树下的琉璃盒子、石堡中的羊皮画纸,都让人感到无所适从的邪门。
就像好端端走在路上,忽然被人一闷棍敲上脑袋,一抬眼发现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荒诞。
贺寅整个人都懵了。
什么叫做“我来到了五百年前”?
怎么去到五百年前?
为什么去?
是灵魂穿越到五百年前,还是整个人都跳到那时光涡轮里?
去了五百年前之后……今世的金卯呢?
五百年前的金卯,现如今在什么地方?
……
贺寅坐在那把靠椅上,出神地盯着羊皮纸上的桃花。
今春他在寓所里养病时,金卯曾在他窗外别了一枝开得热闹非凡的桃花。
眼前画纸上的花枝一撇一捺,都是照着那朵桃花画的。
他移开目光,怔忪的望着门外。
劈头盖脸浇下地的雨幕中,远近山峦都叫人瞧不分明。
“你单留下一封不明不白的信,大半篇幅都在讲支道弃——”
你后来去了哪里?
我的前生,是谁?
贺寅收回目光,展开羊皮信纸一字一字的又看了一遍。
最终他把纸丢进大火,和满谷尸骸一起烧化。
贺寅从火堆前离开。
他心想。
休说五百年,你就算去到五千年前,我也要把你扯回来。
至于支道弃……
我替你杀。
贺寅顿住脚,看向那满脸哀绝跑下山的小辫子少年。
少年捂着心口上的伤,血水混杂着雨从指缝间滚下。
那侍卫长杀他时没下死手,长刀错开了他的心脏。
等那群人走后,他才敢爬起来,靠着一颗药丸吊着命,泥一脚水一脚的回到谷中。
贺寅哑声道:“你爹拜托孤带你走,是走是留都随你。”
少年抹了把脸:“我跟你走,我得去杀了那几个畜生,我叫莫佳提。”
“孤没问你。”
“报个姓名,以后别叫我小辫子,金卯被人带走了,那人长得比你俊,你有些鬼气。”
贺寅冷冷看了少年一眼,没和他掰扯,驾着竹排出了晴央。
沼泽里有大片大片的漆黑液体,那是藏煌倒进去的毒药。
莫佳提拿着两只铃铛使劲摇动,冲着悄无声息的沼泽连哭带骂。
“畜生!”这小丧家犬紧紧攥着铃铛,“毒你爹的祖宗,你们全家都会遭到上天的诅咒!”
*
大昭寺内,僧众们不明所以地望着突然翻转过来的琉璃沙漏。
“奇了,可是有人动它了——”
“莫非是异象?”
“人间要乱,妖异层出。”
“樊川王回来了?”图顿轻声问道。
僧众们立马噤声,他旁边的僧人答道:“方才回来的,尊上可是要见他?”
话落不久,贺寅的身影就出现在大殿外。
图顿挥退僧众后,贺寅直截了当道:“听说法师是转世灵童,可会招魂?”
“谁的魂?”
“一个五百年前的人,兴许你认识。”贺寅将金卯的生辰八字递给对方。
图顿没接,看着贺寅:“五百年太久,除非有灵物储魂。”
贺寅眸色惊变:“若没有灵物储魂呢?”
“或许成仙,或许成魔。”图顿稍微停了一下,“或许从这天地间消失。”
贺寅捂着眼笑了起来。
随即一拳砸地:“说点准确的吉利话。”
图顿平静的望着那一脸郁色的少年:“未知全貌,不敢妄言。”
那少年亲王放下手,缓缓说道:“就孤目前所知,一个现世,一个往生境,这两个世界在支道弃那厮的掌控下,就他娘像一个死循环,不叫他闹得天崩地裂他就不罢休。
孤还奇怪怎会梦到那一世的场景,原来是他在捣鬼,世上有许多人供他挑选玩弄,为何偏就选中孤与阿奴?”
他咬了咬牙:“大师可有法子替小王破局?”
图顿垂眸捻着佛珠反问道:“赞普有两世么?”
贺寅:“你能转世,孤为何不能有两世?”
“那一世如何?”
“死了。”
图顿:“节哀。”
除此以外,他什么都不说。
他不敢说。
因为他一旦道出那些往事,支道弃就会卷土而来,让他把玉沧公主的转世——管祈送进送回那个让支道弃愧悔至今的五百年前。
那样一来,就得打开往生境门。
开门的钥匙,是苍生的命。
贺寅望着眼前的苍山玉地砖,久久得不到回复,便说道:“孤就求你一件事,留住金卯。”
他红着眼睛笑道:“别让他卷进时空乱洞。”
图顿:“小僧愚昧,听不懂赞普所言。”
“金卯不知道会因为什么乱子去到五百年前,孤今天来是叫你帮忙想个法子留住他,别让他跑得那样远。
或者干脆把他五百前的最终下落告诉孤,若是没成仙也没成魔,他是不是又轮回了,这辈子是不是还是金卯?金卯往后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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