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阳宫临江殿五层平台之上,此时,三位中年人围坐在一张圆桌之上,一边悠闲的品着茶,一边迎着晚风,欣赏着红日照耀下的大江美景。
“主公,日有东升西落、人有旦夕祸福。现今天下大『乱』、四海纷争,我们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一子下错就是满盘皆输!主公,臣斗胆问您一个问题,您真的打算劈荆斩棘、一往无前的,争那张唯一的宝座吗?”天下顶级谋臣,历阳军首席智囊李佰耀,非常大胆的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没等东道总管杜福威发话,他的刎颈之交,视若兄长的历阳军二把手辅弓石,就毫不犹豫的抢先答道:“大丈夫身逢『乱』世,自当横扫六合、以安天下,这难道还有什么好疑问吗?”辅弓石奇怪的看着军师。
李佰耀没有理会辅弓石,他甚至看都没看对方,此时,他只是双目炯炯有神的,死死的盯着自己的主公。
杜福威的年纪虽然只是四十出头,不过,他的身形极其消瘦,并且满面的病容,加之那披肩的银发,乍看起来,就像一位行将就木的耄耋老翁一般。
“争又如何?不争又如何?天下之大,何人能够阻我心意。”杜福威慢慢的品了一口茶后,声音沙哑的平淡讲道。
李佰耀在心中非常痛苦的叹了口气后,他已经明白了主公的选择。
虽然命运再次跟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狠狠地又耍了他一回,可是,作为一名尽忠职守的谋臣,李佰耀还是壮着胆子,为主公谋划了起来。
“主公,幽州李棠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薛巨、李鬼不过是冢中枯骨,王士冲、刘五州也只是跳梁黄狐,萧仙一心只想恢复祖宗基业,无意雄霸五州。所以,臣以为,得大穗天下者、必是李棠!主……。”还没等李佰耀把话讲完,他便被暴怒的辅弓石,拍着桌子给打断了。
“李佰耀!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此胡言『乱』语!你真当我,不敢一刀宰了你吗!你给我滚出去!”辅弓石横眉立目的指着李佰耀,怒气冲天的大骂道。
就在此时,战棱笑呵呵的走上了平台,向辅弓石劝道:“辅伯,您别生气了。我今天到城门口遛达,遇到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小孩儿。我给您老好好讲讲,怎么样?”说着,战棱就走到了桌旁。
“阿棱,李佰耀这个混蛋,竟然……。”辅弓石还没有讲完,杜福威抬手就把他的话给打断了。
“想平静的喝个茶都不行,这叫什么事儿吗。阿棱,你今天很闲吗?大战在即,你竟然还有心情去城门遛达。你这个将军,还想不想当了?”杜福威沉着脸对义子教训道。
战棱知道义父不是真的责怪自己,但他还是装出害怕的样子,非常配合的委屈说道:“义父,我军中的事情早就弄完了。我这个当将军的,也不可能老是待在军中吧。而且,我今天遛达这一趟,可是有很大收获的。您绝对是,必须要表扬我才行。”说完,他便微笑着,像一个等待褒奖的孩童一般看着义父。
杜福威的嘴角微微一笑后,便平静的对义子问道:“哦?你偷懒竟然还偷出功劳来了?有意思,我倒要听听,你到底能有什么收获。你讲吧。”说完之后,他便低下头慢慢的品了口茶。
“义父、辅伯、军师,我刚才在门口,遇到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小胖孩儿。哎呦,你绝对是猜不到,那个小孩儿都胖成什么样了?”战棱微笑着,正想往下接着讲呢,杜福威却突然猛地站起身来,一把就抓住了义子的胳膊,然后非常严肃的向他问道。
“你说那个小孩儿很胖,而且是十岁左右吗?他叫什么名字!”杜福威死死的握着义子的手臂,非常焦急的大声问道。
战棱从来都没有见过义父这个样子,他顿时就吓得说不出话来。
“福威,你别激动,这多半就是个巧合而已。天下相像的……。”辅弓石是唯一知道,兄弟为何如此激动的人,他正在劝慰的时候,杜福威却暴怒的打断了他。
“你给我闭嘴!那个小孩儿到底叫什么名字!”杜福威浑身煞气的向义子问道。
“义、义父,小丹,他叫小丹。您,您到底是怎么了呀,义父?”战棱又急又怕的向义父问道。
杜福威听到小丹这两字之后,瞬间就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他一下子就瘫坐在了椅子上,嘴唇哆嗦着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由于他此时实在是太激动了,却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说什么?他叫小丹!阿棱,你没瞎说吧?这可不是说着玩儿的!你要是敢在这件事上胡说的话。你义父,非活刮了你不行!”辅弓石震惊的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他瞪着眼睛大声的对战棱喊道。
战棱根本就没有想到,事情竟然能发展成这个样子,他现在真想躲到墙角去大哭一场,于是,他赶紧慌忙的解释道。
“辅伯,我真是半句谎话都没有!那个小孩儿,说自己是胜天城派来的使者,准备跟咱们谈判。所以我才赶紧跑过来,跟义父汇报这件事情。我真是没有半句谎言呀!”委屈的大声讲完之后,战棱差点儿就当场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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