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仲溪闻言眉头紧锁:“去魏郡?她那腿伤哪里能这么快痊愈,大老远的,身体吃得消吗?”
“奴婢也曾试图劝阻,但副宗主一心想去呢,还说与一位送剑的老爷子约好了,两人一起坐牛车走啦,没办法……”槐香满是无奈的表情,又道:“消息说魏郡近日将有战乱,匈奴人杀过来了,大概副宗主心里念着魏郡的姐妹,或是放心不下小玉妹妹,才这么急急忙忙赶过去吧……”
“孙小玉?”谷仲溪闻言一愣:“难不成孙小玉也去魏郡了?”
槐香点点头道:“是的呢,今早天还未亮,四娘只说有重要之事需尽快赶赴魏郡,还说须得小玉妹妹一并跟着,两人一早就走啦!”
谷仲溪顿觉疑惑。
依他对孙小玉的了解,危险之地孙小玉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的,魏郡大战在即,这时候过去,岂不是把自己往绝路上推?
要么,是四娘哄骗了孙小玉,要么,是四娘逼迫为之。
可四娘为何如此?
而青竹明明受了剑伤中了毒,正应该好好休息静养,这节骨眼上居然也往魏郡去,听槐香的描述,似乎是与墨宁同行。
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谷仲溪沉吟片刻,很快将疑点归结到四娘的身上,毕竟这四娘王芙,可是有一个权倾朝野的哥哥!
若说四娘带孙小玉去魏郡是因,青竹追去魏郡是果,那么这魏郡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难道是王衍的谋划?
谷仲溪自然不愿青竹深陷险地,也不忍见孙小玉遭受迫害。
看来这魏郡,非去一趟不可了。
念及此处,谷仲溪面色冷肃,一躬身又要往窗外跃去。
“哎呀呀!”槐香见谷仲溪的动作,不免吃了一惊,噗嗤一笑道:“谷公子,您好歹是墨家钜子,干嘛不走正门,偏爱翻窗户呀!”
谷仲溪闻言身形稍顿,淡淡道 :“只是不愿多打搅贵地罢了,槐香娘子莫怪。”
槐香掩口而笑: “公子如此急切,是否想尽早赶赴魏郡?”
“当然。”
谷仲溪欲动身,却被槐香扯住发问,微有些恼,只因槐香算得上青竹近侍,也不好发作,只得隐忍着。
“可否将奴婢也带上?若见了副宗主,奴婢还能多照顾她。”
“不用了吧,不方便……”
谷仲溪下意识地拒绝,当初和孙小玉一行便已颇感不自在了,无论如何再也不想和别的女子扯上瓜葛。
“可魏郡很大的,”槐香有些担忧道:“钜子若不带奴婢,就带些盘缠吧,我们宗门有种碎银子,沾有特殊的气味,钜子若想寻到毒宗线索,只需当街使用碎银子即可。否则您不知道毒宗据点的位置,上哪去寻青小娘子呀?”
槐香边说着,边走到一处小橱边拿出一个木匣递给谷仲溪,入手沉甸甸的,打开看去,确实都是些碎银。
“行吧……多谢了,待我寻到青竹,定将木匣还她。”
“钜子客气了,”槐香掩口而笑:“钜子与副宗主的关系我们都知道,本是一家人嘛。”
谷仲溪笑了笑,身体一跃,很快消失在漫天飞雪中。
不多时,房门轻响,又一人缓步走入青竹房间内,只是脚步极轻,像极了一只猫,一只偏爱红裙的猫。
“司言大人。”槐香恭敬行礼。
“做的不错,”清瘦的女子淡淡道,看不出任何表情:“那个孙小玉,当真是孙登的后人?”
“是。”
“你们那个庄子,还有活人吗?”
槐香缓缓摇头:“早就没有了,都死光了。”
红衣女子一声冷哼:“天子脚下,惨绝人寰,这便是大晋王朝!”
槐香面色忽而坚毅,振声道:“愿我主大业早日实现!还天下太平!”
如冰山般的红衣女子终于露出淡淡笑意,轻声道:“会的。”
洛阳以北,太行山脉。
莽莽丛林遮天蔽日,但大多萧索颓败,覆着白雪。窄小的山道一片白茫茫,车行于上,印出崭新的深深辙痕。
孙小玉与四娘并肩而坐,马鞭握在四娘手中,时不时轻轻抽打下牛背。
两人皆未言语,但孙小玉的目光从未离开过这片山林。
能吸引孙小玉动身的,自然不是四娘口中魏郡那位精通音律的老人,而是这一路依山而行,多半会经过苏门山脚下。
那是孙小玉日夜思念的家乡。
随着山峰重叠,断崖突兀,这一带的道路越来越熟悉,冬日干涸的河床如一条雪白丝带,蜿蜒环绕在山脚,记忆中前面直行向北该是一座木桥,过了桥不出三里,便是自己生长的那座小村庄了。
然而行不远处,路居然生生拐了个弯,转向东去,愈渐背离那一片山势。
孙小玉眼睁睁看着家的方向消失在视野,不禁大叫道:“停!快停车!”
四娘着实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紧紧拉住缰绳,一声长“哞”,车在路中停驻,漫天雪花飞舞。
“小玉,怎么了?”
孙小玉并不理睬,急切从车上跳下,双脚立即插入雪中,雪已没至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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