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赞许地点点头:“正是!红莲和紫鹃不同我们回扬州。等我们走后,她们住在贾府后街也不方便。
你们派人在凌霄镖局附近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院子出售。到时候买下来给红莲,就当我送她的嫁妆了。”
“是!”黄永进欣喜地答应下来。
这些时日以来他和翟云霄打交道,对这小伙子的印象极好。
原本两家镖局就有意交好,现在有红莲在中间,两家的关系肯定更稳固。
而红莲有了陪嫁的院子,她娘封氏也能住在镖局附近,到时候红莲照顾起来就方便多了。
时间已经不早了,黛玉站起身,又叮嘱黄永进:“神京城内的事务,我就全权交给你了!”
“定不负姑娘所托!”
黄永进郑重抱拳,向黛玉许下了一辈子的忠诚,契约卷轴的禁制一次也没有触发过。
六月十四,宜出行。
一行马车低调地停在梨香院的后门。
黛玉起身之后,丫鬟们便开始收拾要带走的东西,在内室和卧室里都铺上白布。
厅堂里的气氛格外沉重,黛玉笑了笑,故作轻松:“姐妹们别这么愁眉苦脸的嘛!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以后还有机会见面的!”
之前围住贾府的锦衣卫撤走之后,史家便派人来,想接史湘云回去。可史湘云不愿意,好说歹说,最后还搬出了贾母,这才得以留下来,为黛玉送行。
啪嗒——
一大颗眼泪掉进史湘云的粥碗里,在粥面上砸出一个小坑。她扁着嘴巴,倔强地一个字都不肯说。
黛玉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姐妹几个,也都是眼眶泛红,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黛玉生怕她们真的哭出来,到时候自己可不好哄。
她一边抚摸着史湘云的背,一边安慰姐妹们:“好了好了,你们放心,我爹爹肯定会回京述职的,到时候我们又能见面了!那时候我已经除服了,还可以给你们下帖子,一起出去骑马。”
一说起出去玩,几个姐妹们的悲伤情绪似乎消散了一些。
“云妹妹,快吃吧!你再哭下去,碗里的粥都要变成咸的了!”
噗嗤——史湘云和迎春三姐妹都被黛玉的怪话逗笑,纷纷低着头偷笑,分别的忧伤也减轻了不少。
史湘云在黛玉的手臂上轻轻锤了一下,眼泪还挂在脸上,却已经露出了笑意,小声埋怨道:“林姐姐就知道欺负我!”
“好好好!等我回去了,肯定不会忘了给你送年礼,还给你买些我们那儿才有的小玩意!”
“林姐姐可别忘了!”
黛玉和姐妹们用过早饭,便带着丫鬟去了贾母的荣庆堂,向长辈们辞行。
一进花厅,里面坐满了人。
与黛玉刚来贾府时完全不一样——贾政和贾赦竟然也在花厅之中,而少了迎春三姐妹和王氏。
王熙凤主动迎向黛玉,把黛玉带到贾母身边。
她看向黛玉背影,眼神十分复杂。这两年时间里,府里的变化太大了,回想起来,连她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贾母半搂着黛玉,嘴唇颤抖着,仿佛有千言万语,却一时不知道从哪开口。
李纨忙出面打圆场,问道:“表妹的行李都收拾妥当了吗?”
“劳嫂嫂操心,都收拾好了!”
王熙凤也整理好心情,为了活跃气氛,她打趣道:“好妹妹,你可要帮我盯着点我那冤家,别让他去了扬州那花花之地,就乐不思蜀。
老祖宗还盼着他早点回来呢!他若是再想往院子里添人,让他先给我修书一封,我好打发几个人出去,给他的新欢腾地方!”
众人都以为王熙凤是在说玩笑话,但黛玉却知道,她是认真的。
“嫂嫂放心,我会记在心上的。你也要顾着自己的身体,别太劳累了!”
邢夫人接话道:“林丫头你就放心吧,我肯定会照顾好凤丫头的。”
贾赦见众人都开了口,他也不适合呆站着。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林丫头,路上的银钱可还够?若是不够的话,让琏儿媳妇从账上支五百两给你带上。”
贾政这时候也不好再装哑巴,他颇有些心疼地说道:“对对,从我的账上也支五百两给你!”
黛玉刚想要拒绝,就见王熙凤背对着他们,偷偷冲她使眼色。
黛玉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顺着王熙凤的意思,应了下来:“黛玉多谢两位舅舅!”
贾赦和贾政像是完成了什么任务似的,齐齐松了口气,赶紧找借口开溜。
“母亲,前院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呢,我就先过去了。”
贾政也急忙附和道:“是啊,我也要去书房看书了。”
兄弟俩一前一后,脚底抹油似的溜了。贾母也没有挽留,而是转头看向王熙凤。
王熙凤会意,随即惊呼一声:“哎呀!我那账上还有几笔账没算明白。珠大嫂子,你帮我去看看?”
“好!”
妯娌两人先是向贾母告辞,王熙凤又拽了拽邢夫人的衣袖,朝她使了个眼色。
邢夫人虽然反应慢半拍,这会儿有王熙凤的提醒,也会意过来,赶紧跟着和贾母告辞。
就这样,三人相携迅速离去。花厅里一下冷清下来,连个丫鬟都不见。
贾母朝黛玉招了招手,示意她跟上:“好玉儿,你跟我到内室来。”
说着,贾母拄着凤头杖,步履婆娑地向内室走去。
或许当初贾母进宫时,拄着凤头杖是为了彰显荣国公府曾经的荣耀。可经历了两次打击之后,贾母的身形明显佝偻了许多。
如果不是有黛玉悄悄给她喝健体药剂,可能之前那次的打击,就足以要了贾母半条命。
贾母指着套间外侧的炕,说道:“玉儿,你先坐那炕上等我一下。”
不一会儿,她抱着一个沉甸甸的木盒子,从卧室缓缓走出来。
黛玉见状,急忙一手接过木盒子,将贾母扶到炕上坐下。
贾母将木盒推到黛玉面前:“打开看看!”
黛玉并没有急于打开,而是先为贾母倒了杯水。借着盒子的遮掩,她又偷偷往杯子里加了点健体药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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