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说出自己成立镖局的目的:“你们把通往扬州的路线都打通,将来我若是回了扬州,也不至于对京城里的事一无所知。”
黄永进惊讶地问道:“姑娘要回扬州了吗?”
“是啊,最迟六月我就会出发,回扬州除服。至于以后是否要回神京城,还得看情况。”
在原着中林如海死后,林黛玉在扬州再没什么亲人,林家那边也是远亲,最后她才落得无依无靠,寄居在贾家。
如今情况不同,林如海还活着,黛玉有机会离开贾家,自然不乐意再回来。
只是在离开之前,必须要做好准备。总不能她离开了,贾家这乱摊子又陷入混乱。
黄永进还在消化自家主子可能不再回来的消息,就听黛玉又吩咐道:“冷子兴的古董店、王夫人身边的周瑞家的,还有赖大管家,这三处你一定要给我盯紧了!一有风吹草动,你就来告诉我。”
“是!”黄永进并没有多问,只是坚定地执行黛玉的吩咐。
黛玉边思考边吩咐:“你先去找林吉支一笔钱,我回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稀罕物件,可以拿出来变卖。同时,你这边也要组建一套班子,不能什么事情都依靠林吉。”
黄永进心中有些猜测,试探问道:“姑娘这是想明暗两条线,连银钱上也分开?”
“没错!”黛玉赞同道,“总不能人员上完全分开,但账还混在一起吧!你那边买多少人和地,联络点设置在哪里,林吉那边的人一看账目,全都知道了。这样明暗之分就失去了意义。”
黄永进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在黛玉身边的地位,不亚于林吉。他心中顿时激动起来,但想起手下的人手不足,不免又有些沮丧:“姑娘,我能不能向你要一个人?”
“谁?”
“乔林生。”黄永进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黛玉有些意外,没想到小乞丐来林府不过两个月,就已经如此受黄永进赏识了。
“好,你去找林吉要人便是。”说起人手不足,黛玉又想起那个向她示好的牙婆,于是问道,“那个牙婆调查得如何了?”
黄永进被问得一愣,低头回想了一下,才把这人从脑子里翻出来。他回答道:“我们盯了她一个多月,目前看来,没发现她有什么不良癖好,对手里的人也算和气。”
“她向我们示好,究竟是为了什么?”
“可能是她背后的人即将外派,山高皇帝远,短时间内不可能庇护她,她这才想找新的靠山。”
黛玉低头,似是自言自语:“那她为何甘愿冒着得罪贾珍的风险,也要向我示好呢?”
黄永进轻笑一声,说道:“姑娘,您也别太小看自己。咱们老爷可是手握实权,还受过圣上的赏赐,自然不是贾珍那种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老纨绔能比的!而且她也不一定是想找我们做靠山,只是在我们和贾珍之间,偏向我们罢了。”
“也是,是我当局者迷了。你去见见那个牙婆,咱们明面上的人已经足够了,再多会引起注意。”黛玉捏了捏眉心,话锋一转,又问道,“东府那边,白芍他们有传回来什么消息吗?”
黄永进似是想到好笑的事情,说道:“尤氏装了几天的病,听银蝶说邢夫人在东府里克扣厨房的银钱。她连病都装不下去了,忙回了贾老太君,送了许多礼物,才把邢夫人送回荣国府。就这样,邢夫人还不乐意呢,说她还可以再帮尤氏管一阵东府的事务。”
“难怪下午的时候,邢夫人那么快就到荣禧堂了,原来是被送了回来。”黛玉闻言笑了笑,她知道邢夫人是什么德行。邢夫人连娘家的钱财都搜刮光了,会这样做,黛玉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她又问道:“古嬷嬷一直拘着我,不让我去东府,害得我错过了多少大戏啊。白芍有没有带来秦姐姐给我的口信?”
“暂时还没有。最近秦氏天天装病,其实是在屋里缠着竹荟学功夫呢!”
黛玉越听越兴奋,之前的困意也一扫而空了。她压低声音问道:“那贾蓉呢?”
这下连黄永进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最近贾蓉时常去秦氏房里看望她,回回都被竹荟放倒。偏他觉得在秦氏房中睡得特别安稳,越发喜欢去秦氏房里了。”
“哈哈!”黛玉拍手叫好,“这贾蓉是有点受虐倾向吧!”
黄永进对于这种新奇词还有些不解,问道:“受虐倾向是什么意思?”
黛玉神秘兮兮地说道:“就是说贾蓉这个人,就是贱骨头:别人越是作践他,他反而越开心,像是喜欢被虐待似的!”
黄永进脸上抽了抽,他不太相信会有这样的人,但又不好反驳黛玉的话,只得讪讪地笑了笑,没再吱声。
黛玉见他不搭腔,也觉得有些索然无味,摆了摆手让他出去了。
这时候黛玉不禁有些想念,与迎春一起说八卦的时光。有个伴能一起吐槽,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没一会儿,黛玉就感觉困意袭来,她遵从本心,很快陷入了梦乡。
还没睡一会儿,黛玉就感觉有人拍自己的背,耳边传来青荷的声音:“姑娘,该起来了!晚食已经给您提过来了!”
青荷心想,若是黛玉没用晚饭就直接睡觉,被古嬷嬷知道了,她们这些丫鬟都讨不得好,说不得还要受罚。
为了唤黛玉起来,青荷只得又轻声说道:“姑娘,你猜我今天看见了谁?”
等了一会儿,黛玉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嘟囔道:“怎么不说了呀,看见谁了啊?”
青荷偷笑一声,扶起黛玉,也没再卖关子:“是余子路呢!”
黛玉的脑子混沌了一会,衣服都快穿好了才恍然大悟:余子路不正是那个给贾蓉看病的郎中吗!
“他家不是在城南吗?怎么会跑到咱们府里来了?”黛玉由着青荷搀扶着朝外走去。
她脸上的表情很是呆萌,哪里还有下午那会儿,一拳打废胡家康时的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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