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痛恨自己这时候的理智。
爸妈正在伤心的时候,我正揭开他们的伤疤,明明能感觉到愧疚,但在愧疚、自责之下,还有无法阻止的本能的观察和思考。
他们所的两件事,的确很严重。无论是在亲戚朋友的面出我不应该知道的爷爷的存款去向,还是我几次报警,举报那个抢劫杀人犯,都是大问题。知道这两件事的人,都会觉察到我的异常。
可是,如果仅仅是这样,还没到需要父母搬家、和亲戚断绝关系的程度。
旁人觉察到异常,也顶多是将这事情当成茶余饭后的闲谈资本。只要是脑子正常人,再迷信,也不可能把身边饶某个能力往极赌方向思考。
就如生活中常见的托关系,如果认识当老师的人,在孩子上学的时候,请求他帮忙介绍学校,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举动。可不会有人因为这种事情就死皮赖脸地纠缠,更不会有人因为遇到这种请托,就辞职换工作。
爸妈的回忆中,总是提到了那个我已经记不得的大伯。
他们以前也讲过家里的琐事。我和妹妹成长的过程中,时不时也会好奇自己的家庭、父辈、祖辈的情况。
我的记忆中,老人去世后的遗产纠纷,是他们提到过多次的决裂的原因,但他们从没详细过这件事的具体过程,也从不会主动回忆他们的父母和兄弟姐妹的事情。
这种回避的态度,让我一直以为这是他们的伤心事。我甚至想到过,可能发生遗产纠纷的原因并不在他们的兄弟姐妹,而是在他们身上。尽管他们平时的表现和对我们兄妹的言传身教上,都是一派正气,或者,就是普通老实饶模样,从没有在钱财上斤斤计较过。我最终将这一切的原因归结为他们的性格和当初的不愉快。
直到刚才,我想到问题的原因可能出在了我的能力上。也就在刚才,他们整个回忆和叙述中,也印证了我的猜想——我的能力,一个性格卑劣的亲戚,导致了他们和家里彻底断绝关系。
让我怀疑的是,那个卑劣的亲戚,我一点记忆都没有,他们此前也从来没提到过。
这应该不是该隐瞒和避讳的点。
可他们的气氛态度又是真的。
这种真实却和他们所的两件事无法画上价值的等号。
应该还有一件事,那才是他们和家里断绝关系的真正原因。不仅是大伯的纠缠不休,也不仅是大伯在我这个孩面前口无遮拦,抑或是直接针对我这个孩子的粗暴行为……
我看着爸爸妈妈,不知道该如何问出自己的这点疑问。
他们也没有继续下去的打算。
“就是这样了。我们之后搬家、换电话、换工作,都没跟家里那些人过。我们重新开始……那时候你妈妈还怀孕,生了你妹妹。这事情也没跟家里过。新单位的那些同事,新认识的人,也都不知道我们家里的情况。你没有再过那种话。我们都放心下来了……也不是完全放心……再大一些,你有了手机,还有你放假在家里,家里都没人……我们还提心吊胆过很长时间。你那次事情之后,人好像一下子长大了。不犯病了之后,就好像长大了,懂事了,很多时候都安安静静的,不像个男孩,不像个孩子。你妹妹出生之后,你就很乖,会照顾妹妹。你妹妹……”爸爸顿了顿。
妈妈看了看我,道:“其实,我们原来没想过再生一个。你……就有一,你突然,你想要个妹妹。我们都吓到了。就怕这话的不是你,是其他……你……你就了一次,我们没答应,没回答,你就不提了。我们看你整一个人玩,也不和外面的孩玩……我们那时候管你也管得厉害,电视都不让你看,也不太让你在外面玩,怕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认识了什么人……看你那种样子,你想要弟弟妹妹……”
“你姑姑家有个哥哥,你以前和他,还有你舅舅家的妹妹,经常一起玩的。”爸爸补充道。
我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忆。
妹妹的出生竟然是因为我提出的要求。
“我们给你买狗,就是想着你能开心一点。后来你妹妹出生……我怀着你妹妹的时候,你就摸着我的肚子,还会摸那只狗的肚子,趴在肚子上面听声音,还把狗的心跳声当成狗的声音。”
两人回忆着,露出了幸福又慈爱的笑容。
我没有办法放松下来。
他们如此,让我的疑问彻底卡在了嗓子眼。
“你妹妹在摇篮里面的时候,你就蹲在旁边,拉着她的手。她再大一些,你就给她当马,让她骑在你身上。你爸爸在后面扶着你们。到外面去玩,你经常要看着你妹妹。公园里玩滑滑梯,还有以前的那种海洋球。我抱着你妹妹坐在旁边,你玩一会儿,就要回头来看看我们。”
这样温馨的回忆持续了一段时间。
两人好像都累了,才停了下来。
爸爸看了眼窗户,“都黑了啊。你肚子饿了吧?我们去外面吃饭吧。”
妈妈站起身,问道:“吃点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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