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四皇子!”
在皇后宫中的,都是命妇,此时起身见过四皇子。四皇子端正回礼,径直走到皇后座前。沈时宜就跟在秦瞻身后,躬着身子,也引来了诸多打量的目光。
“你竟也来了,平日里忙的,除了每日晨昏定省,叫你见一面也难,今儿真是稀奇了!”
皇后打趣的声音响起,如环佩金玉碰撞的声音,带着十足的贵气。
“四殿下帮皇上打理政务,日日繁忙,还每天晨昏定省一日不落,已然是难得了。”
下首,一个满头华发的老夫人开口打圆场。
皇后看向这位老夫人,“我还没说他呢您就护着。”
原来,是老英国公夫人。
“咱们跟诸位夫人说些体己话,你过来做什么?”
皇后开口,沈时宜想,这应该是个自小天之骄女,嘴巴不饶人的厉害女人。
秦瞻拱手给母亲请安,接着说到,“今日宫中人多,儿臣过来看看您。”
然后指着沈时宜,“母后,沈大人在前朝赴宴,您唤人叫过来,不合适吧?”
皇后瞪了秦瞻一眼,“说是来看我,我偏不信。”说完,看向沈时宜,“你就是沈司丞吧?过来,让本宫看看。”
沈时宜往前走几步,见皇后还在招手,便绕过桌案,走到皇后跟前。
皇后直接拉住沈时宜的手,打量着沈时宜,饶是沈时宜一向自守淡然,此刻也有些不自在。
“太郡,您看,这就是沈时宜。”
沈时宜呼吸都放轻了,跟着皇后的指点,看向了下首桌案处的老夫人。
“平乐常常提起你,沈司丞怎么不来家里做客,让咱们也见见?过来,让我老人家仔细看看。”
沈时宜走到老夫人身边,老夫人果然不客气的仔细看,半晌,才抓住沈时宜的手,发觉沈时宜手上有茧,拿在手上又摩挲片刻,才看着皇后开口,“是个好的,眉目端正,看着舒心。”
皇后听了一笑,“您的眼光,我自来是信得过的。”
说着,皇后一抬手,一个宫娥端着一个托盘过来,皇后玉手将托盘上的玉簪拿起来,看向沈时宜,“这是早些年,皇帝搜寻来的玉石,开出来的玉料做得簪子,今儿咱们娘俩对了眼缘,这簪子就送给你,你可要好好珍惜。”
沈时宜心中的惶恐和疑惑膨胀到最大,不自觉看向秦瞻。
秦瞻此时站在皇后桌案前,点了点下巴,“母后为人舒朗大气,很好相处。可能是看你喜欢,你就接了吧。”
沈时宜迟疑的接过簪子,无处可放,老夫人自告奋勇,将白玉簪子拿过去,亲自给沈时宜别到发髻上。
老夫人亲切,靠的沈时宜十分亲近让她久违的有了一些面对长辈的亲近和羞涩。
“长得真好,这簪子戴你头上,正好。”
上首的人热闹,底下的人自然好奇。一开始见皇后和国公夫人说话,不好插嘴,此刻见状,有忍不住的,就开口说到,“这是谁家的女儿,长得真是周正,还如此得皇后夫人喜爱?”
皇后摆摆手,“这是前朝的沈时宜,沈大人。”
话音落下,询问的人表情僵硬了瞬间。
沈时宜这一年来,话题不断,作为前朝唯一的女官,她在后宅中,自然是很好的八卦话题。
不过,大多数不是什么好话就罢了。
本以为,是哪家的千金,给四皇子相看的贵女,谁知,竟然是沈时宜。
那妇人也是机灵的,自然的转换了表情,“竟然是沈大人,可算是见到真人了。竟然如此清丽脱俗,咱们今儿算是开了眼界了。”
“沈时宜?沈大人?”
“这就是沈大人啊?跟传闻,倒是不一样。”
“就是,出乎预料。”
英国公老夫人见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便将沈时宜搂到身边,“时宜自然是好的,听我家平乐说,她也是个从小吃过苦的,放心,之后有我这个老骨头护着,谁要是欺负你,你就跟我说,老身这把岁数倚老卖老,也能让他无话可说。”
沈时宜听了,心中软乎乎的,含笑点头。
她对于恶感和酸言酸语无感,自觉免疫,但是对于旁人的亲近无法抵抗。
旁人听老夫人这么说,也是跟着附和,“自然,这么好的小姑娘,我看着就心里欢喜。”
“沈大人给咱们女子争了一口气啊!”
“可不是,是咱们女子楷模!”
…
众人你一眼我一语的夸着,老夫人摆摆手,“时宜啊,平乐她们在繁花苑看花,那里的暖房,还是你进贡的琉璃建造的,你最该去那里看看。别理这帮老滑头,她们嘴里,没一句实话!”
老夫人说的促狭,众人哄笑。
老夫人招来秦瞻,“时宜初来乍到,我把她交给你,你替外祖母送时宜过去。”
秦瞻拱手,“是,外祖母。”
两个人走出大殿,还能听到身后议论的声音。
“别理会那么多,母后和老夫人都是和气的。”
沈时宜低着头,“嗯。”了一声。
沈时宜正往前走着,结果头被碰到。沈时宜捂着额头抬起头,正对上秦瞻的目光。
“怎么了?”沈时宜疑惑,“怎么不走了。”
秦瞻将手伸出去,拉下沈时宜的手,然后,走近看了看她的额头,“没撞红。”
沈时宜自然知道没撞红,就是觉得别扭,好像她逃避很久的事情,就要降临一般,她不自觉的想要逃避,收回手,却被秦瞻用力抓住。
“那个,我的手。”
沈时宜指着自己的手,示意秦瞻放开。
秦瞻却不为所动,看着沈时宜的眼睛,“不要再装傻了。”
“啊?”沈时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要我亲口戳破吗?”
秦瞻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肃。
沈时宜顿了片刻,才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还以为,你默认我独身。”
秦瞻开口,“我本来是这样的想,后来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大的心胸。我们还是名正言顺的绑在一起的好,这样,我可以光明正大的护着你。不用面对别人酸言酸语的时候,还要顾及旁的忍让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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