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晚上北风呼号了一夜,这会儿还没停,这天阴沉的很,大人,马车里给您放了油纸伞,您散衙了就早些回来,今儿恐怕会下大雪。”
丫鬟小翠给沈时宜披上大氅,有些唠叨的说到。
沈时宜透过无色的琉璃窗户,感受着外面阴沉无光的天色。
越到深冬,早上的天就越发黑沉,往日天气好时还有些熹微的蓝光,如今,外边黑沉沉的,一丝星光都看不到,只沈时宜住的东院儿,因她每日上衙点卯,一盏琉璃灯笼在黑乎乎的院子里散发着暖融融的蜡烛光芒。
呜~呜~
小翠掀开厚厚的棉帘子,北风嗖的一下灌入屋子里,险些将小翠吹回屋子里。
门口的小红提着灯笼,陇着暖手炉,正靠在门板上躲避呼号的北风。
见沈时宜按时出门,小红提着灯笼转身送沈时宜出门。
“咱们的琉璃灯笼真是不错,就是太贵重,我都怕它碎了。”
小红是个机灵的,夜色中送沈时宜出门,嘴巴说个不停。
“我看今儿这风声,街上的人肯定要少一大半,大伙儿都在被窝里舍不得出来呢,也就是大人,还得上衙,真是辛苦。”
夜色深沉,院子里的树只有黑乎乎的一团黑影,天上果然一颗星星也无,沈时宜独居的东院儿,平日里看着不大,如今沿着走廊有着,没有参照物,只觉得天地之下只有她们二人前行,很有些寂静的孤缪感。
小红这般碎碎念着,倒是让这院子多了一丝人气儿。
“把灯笼给我吧,你再回去睡个回笼觉。”
沈时宜开口。
这种北风呼号的天气,伴着风声入睡,是沈时宜记忆中难得很惬意的时光。这是自然天性的赠予,于自身条件,有钱没钱没有关系。
小红在沈时宜身前没有停顿,脚步不停的给沈时宜带路,嘴里道,“大人不用替奴婢心疼,奴婢送您上衙,还能回去睡个回笼觉,您可没这个机会了。”
小红说话伶俐,也不矫情,沈时宜难得的多了聊天的想法。
“你是如何成为官奴的,家中就是京都人士吗?”
小红果然还是快人快语,听到沈时宜的声音,没有打一丝磕绊,“我父亲以前是京都辖下一个县城的知县,但是他从不理俗物,每日里只知道吟诗作画,将县里一应实事交给底下人做。母亲虽然要强,对这些事情却不懂。后来三年一任,考核中等,上面竟然要将我父亲升官。这一交接就出了大问题,县里出了大窟窿,还有几件冤案,父亲便被朝廷撤职关押,我们这些女眷也被罚没入官奴。不过,要我们说,也算是活该,幸好父亲及时被拿下了,也省的我们跟着担惊受怕。”
沈时宜听着,只觉得天地之大,还真是什么人都有。多少人渴求权利而不得,有些人却毫不在乎。
“你不觉得冤吗?明明父亲什么都没做,却被下大狱,还连累你们。”
“嗨,冤什么,当初我们跟父亲关押着转运京都的时候,那些被判了冤案的人拿臭鸡蛋砸我们。我们如今为奴做婢,也算是赎罪了,毕竟是父亲犯下的过错。”
说到这里,小红轻快的语气停了瞬间,“就是父亲如今在大狱,过的有些太舒坦了。母亲每次拿了工钱,还要给父亲打点,买书进大狱给他。有书看,这做大狱的日子对于父亲来说,也太舒坦了些。真该让他一辈子再看不了书,才能让他赎罪一二。”
说完,小红便转了语气,回头瞟了一眼沈时宜,“我这么说,大人不会觉得我狠毒吧?”
沈时宜摇头,“哪有什么狠毒,你说得对,你们被连累还如此辛苦,始作俑者,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才是。”
小红这才松了一口气,“就是。我每次想留些钱,不能让母亲把钱都给父亲打点了,母亲还说我狠心。我觉得我一点儿都不狠心,是她太无情才对。弟弟如今连个媳妇儿都没有呢,却只顾着父亲。”
沈时宜听了,轻笑一声,不再多说什么。
旁人的家务事,不便随意置喙。
可能是沈时宜难得跟她们这些下人说这么多话,小红回头瞟了一眼沈时宜,踟躇半晌才在东院儿门口说到,“大人,您去衙门之后,夫人总是想进咱们院子来。妈妈已经拦过几次了,但是天长日久,总不是个事儿,夫人总归是主子,妈妈也不好太强硬。”
沈时宜这才恍然,也对,江氏从来不是个省心的,她这几日不在自己面前出没,不代表不来东院儿。
沈时宜想了想,“眼下先避一避,待我腾出手来,再想对策吧。今日你让管家将东院儿从外边儿锁上,你们出入就从角门那里走。”
虽然得了个缩头乌龟的答案,小红却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一会儿我就去找管家才叔!”
可见,真的是被江氏折腾的不轻。
沈时宜摇摇头,让小红止步,自己往大门处走去。
“大人。”
才叔已经在门口马车处等着,沈时宜迈步上了马车,回头嘱咐才叔,“东院儿的门,以后我出来,你就从外边锁上,不准任何人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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