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第一场雪不大，落地即化。
雪停了。
空气中的寒意更甚。
草原上放眼望去，一片枯黄萧条的景象。
乌赤城两军对垒，剑拔弩张。
可不知是天儿太冷还是别的原因。
无论是乌赤城内的胡人，亦或者城外的大夏军团，都没主动挑起战事的迹象。
城内的胡人每天按时巡逻站岗，等待着他们的援军。
城外大夏军团的将士每天同样站岗巡逻，监视着城内的胡人。
双方井水不犯河水。
就连双方的斥候哨探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都失去了厮杀的欲望。
总而言之。
乌赤城的战场保持了相对的沉默。
如若不是乌赤城大门紧闭，城外驻扎了大量的大夏军团军队。
这里与别处似乎没有什么两样，不像是一个你死我活的战场。
相对于诡异安静的乌赤城而言。
在距离乌赤城以东一百里的地方，此刻正在爆发一场大战。
在高低起伏的草原上，两支庞大的骑兵部队正混战在一起。
战场上人喧马嘶，喊杀声震彻云霄。
大夏第五骑兵军团在将领扎合木、牛二的率领下，与铁勒部的八千骑兵交上了手。
距离战场几里外的一个小缓坡上，都督梁大虎就在此处坐镇。
这小缓坡只不过是平坦草原上一个地势相对较高的地方而已。
周围的地势依然平坦，几乎没有多少坡度。
这一片草原并非是一望无垠的平坦土地，反而是宛如平缓的波浪一般，有许多这样高低起伏的缓坡。
梁大虎站在缓坡上，可以清楚地看到几里外混战的战场情况。
战场上无数的旗幡混杂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扎合木和牛二率领的骑兵与胡人铁勒部的骑兵正在浴血厮杀。
“报！”
“第二营校尉宋文广阵亡！”
面对飞驰而来的骑兵，梁大虎这位都督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第二营监军使崔泽接管指挥！”
“得令！”
“报！”
“第三营第二都被击溃，胡人威胁我大军侧翼！”
“传令左校尉侯亮带兵给我将窟窿堵上！”
“第三营第二都到战场后方两里地重新整队！”
“报！”
“扎合木将军恳请都督大人派兵增援，他顶不住了！”
“顶不住也要顶！”
梁大虎大声道：“他的任务是率部在一线和铁勒部的胡人厮杀，战至最后一兵一卒！”
“什么时候增派援军，我自有分寸！”
“.......”
梁大虎起初只不过是跟随在张云川身边的小跟班而已。
那个时候只知道猛冲猛打，拎着刀子砍人。
可跟着张云川这么多年，他个人也在不断地成长。
从带几个人，再到几十人，上百人。
如今已经能够统领数万兵马了。
长时间的历练让他也变得成熟了起来。
这一次面对铁勒部强悍的骑兵，他并没有将全部兵力投入战场。
在他身后起伏的缓坡后，韩永义等人率领的一万多骑兵还在隐蔽待命。
他们突然对行进中的铁勒部展开攻击。
非但没有一鼓作气击溃对方，反而是被对方打得有来有回。
这让梁大虎不得不惊叹胡人骑兵的强悍。
要是胡人的兵马再多一些，估计他就该跑路了。
铁勒部的骑兵的确是战斗力强悍。
面对两万大夏骑兵的攻击，他们不仅仅顶住了，甚至还能在小范围内展开反击。
战场上险象环生，这让梁大虎这位都督也不得不承认。
他们大夏第五骑兵军团别看打了几场胜仗。
可他们要成为一等一的强军，要能和胡人骑兵扳手腕，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铁勒部的胡人在稳住了阵脚后，不断发起反击。
这让本就战力不强的大夏军团骑兵有些手忙脚乱。
这两万多参战的骑兵，只有一万多战力较强。
另外的都是马上的步兵，能拎着刀子上阵已经不错了。
要不是依仗着精良的装备和严明军纪，他们已经被胡人打垮了。
双方从清晨一直厮杀到了晌午。
战场上的将士都体力消耗很大。
可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谁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只要还有一口力气，那就要紧咬着牙关不能倒下。
因为一旦倒下，那就可能永远起不来。
“都督大人，前边将士们的阵脚都松动了，估计快顶不住了。”
副参军孙俊民一直在观察着战场情况。
看到扎合木和牛二率领的兵马被铁勒部打得节节后退，甚至有少人临阵当了逃兵。
孙俊民知道，他们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梁大虎也在观察战场。
一上午的厮杀鏖战。
他们已经消耗掉了铁勒部的锐气。
如今从战场上反馈的情况看，铁勒部虽在反击，可力度已经远远不如先前。
不少铁勒部的骑兵已经停止了反击，他们轮换撤到了后边换马，补充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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