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的欢呼声中夹杂着咒骂,敲击晃动铁质栏杆的脆响变成了嗡声,让张霄缓缓睁开了双眼。
攥着一沓绘有外文钞票的礼帽男人恶狠狠的看着张霄,肥硕的身躯把黑色长袍撑得鼓鼓囊囊,绑着青色丝带的右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下一场该到你了,我找来的拳手已经输了三个,你要是不拿命拼,我就要你的命!”
男人吐掉了嘴上的香烟,青色的烟雾顺着光柱蜿蜒如蛇般攀上了低挂的绿壳吊灯,张霄顺眼望去,这样的吊灯密密麻麻的足有上百盏,布满了两层楼高的房顶。
吊灯之下,是一方约莫五米长宽的拳台,还未擦拭干净的血水顺着台面流下,似乎更加激起了看客的兴奋,他们手里握着写有赌资的纸条,涨着脖子疯狂嘶吼,眼睛比擂台上的血还要红。
扭曲,癫狂,宛如群魔乱舞。
张霄轻轻一抖肩,秃顶男人的手便不由自主的脱离了他的右臂。
“我竟然恢复到了巅峰状态。”张霄的兴奋刚从眼底升起,就被他狠狠压了下去。
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血字说的十分清楚,通过试炼才能永获健康。
他只有七天时间!
张霄低头打量自己的双手。
骨节有茧,手掌厚重,这分明就是一年前的自己。
此时此刻,他的手背上突然出现了一行熟悉的细密文字。
【试炼开始】
时间:公元1935年。乙亥年,农历十一月三十日。
地点:申城,东经121.43度,北纬31.18度。
十里洋场,暗潮汹涌,五方擂台,血腥残虐。
法租界内,袍哥跋扈,青红帮猖獗,警司帮会暗地勾结。黑拳台、大烟馆、燕子窠、娼馆、赌场数不胜数。
高大冷肃的欧式楼阁里,响起的是上位者的肆笑。肮脏恶臭的码头巷中,漂浮的是黎庶人的尸身。
拳台之上,血肉横飞,拳台之下,勾心斗角。
虽是外来客,也是局中人,洋泾浜以南,没有人能独善其身。
你的任务如下:
成为三联拳台的十台擂。
任务完成后二十四小时内回归。
“打擂?”张霄咧嘴一笑,这件事情他早在三年前就干过,只不过在上京的擂台上都是点到为止。
张霄看了一眼斜靠在擂台边上的拖把,布条已经结块,上面的血污变成了黑褐色。
他莫名有些蠢蠢欲动。
不过当务之急并不是打擂,而是要搞清楚当下的状况,他只有七天的时间,耽误不起。
张霄目光落在了胖男人身上,正想问些事情,就看到他回过头来,张口说话,一嘴黄牙。
“上台,打擂!”
“十台擂是什么?”张霄朝着他走去,干脆直接的问了一句。
“十台擂?你他妈爬都不会,就想着跑了?先给老子把这场打好!”胖男人没好气的推了张霄一把,发现对方竟然动也不动,于是瞥了一眼张霄的双脚。
如弓似箭,与肩同宽。
胖男人手上过了不知道多少个想要打黑拳挣快钱的年轻人,早就琢磨出来自己的一套看人法子。
这位五官端正,轮廓分明的年轻男人,一定是个练家子!
他捡到宝了。
胖男人心中欢喜,笑哈哈的抬起头来,正准备说些好听的话,却对上了张霄冰冷凌厉的双眼。
他只觉得要是自己再多骂一句,恐怕就要交代在拳台之下。
咯噔一声,胖男人被张霄眼神惊的眼皮一跳,笑容凝固,但旋即反应过来,自己好歹也算是三联台子里的老人,怎么会被一个新雀吓到?于是色厉内荏的补了一句,“十台擂就是要在三联台上连胜十场,你有这个本事,先把第一台打好!”
擂台角落里响起了摇铃声,张霄一言不发的朝着擂台上走去。
一步一顿,势若泰山。
既然是要连赢十场,那就别等了。
管他对手是什么牛鬼蛇神诸天神佛,张霄都不会后退一步!
“丁字拳台,三连胜李鹤对阵新雀!交钱拿牌!”
看客座位旁边早已经准备好的牌童兜着挂有铃铛的木盒,叮铃铃的从众人面前走过,像台上这种挑战连胜的情况,主为李鹤,买他用红纸写钱数,客为张霄,白纸为证。
胖男人一把捞住从他面前过去的牌童,毫不犹豫的攥着的法郎全部塞到了他的手上,嘴中唾沫横飞。
“三千块,我再追三千块!”
牌童接过皱巴巴的票子,眼睛一亮,丁字拳台可少见这般豪绰的出手。
“红牌三千法郎。”牌童扯着嗓子兴奋大喊,话刚说了一半,却没由来挨了一巴掌。
“什么红牌!给我白的!白的!”
铛——!
拳赛开始的铃响和着牌童带着哭腔的喊声飘进了张霄的耳朵,他从上台开始一直在活动身体,都是些很简单扩胸张臂屈腿,有点像广播体操。
在赌客看来,就像是笨手笨脚的乡巴佬,想要来三联台搏一搏富贵。
这样的人多不胜数,大多都下场惨淡,尸体堆起来能堵住洋泾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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