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呼啸之声使得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不由得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因为他们可以明锐的察觉出来,这种声音,根本就不是那黑潮可以发出的声音。
那黑潮涌动虽然也可以发出声音来,但是这黑潮发出的声音,实实在在的就是一种大浪乘风而起,又落回水面的时候,因为那种碰撞而发出的声音。
那样的声音虽然也是呼啸之声,却是来的快,去的也快,根本就不可能长时间存在。而他们于这一刻听到的呼啸之声,就犹如狂风一般,以不可阻挡之势,在疯狂的席卷一切。
连绵不绝,恐怖异常……这才是狂风大作时,应该给人的感觉。而这种感觉,与那黑潮给人的感觉,可是完全不同的。
而紧接着,就在所有人都察觉到这呼啸之声以后,随着一道道轰鸣之声响起,霎时间,这片天地也是迎来了天崩地裂的结局。同一时刻,所有人,亦是来到了天穹之上。
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毕竟,那轰鸣之声就是因为大地的坍塌才响起的。不过让众修有些兴奋的是,那种呼啸之声居然没有立刻消失,反而是变得更加嘹亮了。
“彼岸花开,花开彼岸。”
“有花无叶,有叶无花。”
“花开千年,花落千年。”
“千亿岁月,无尽守望。”
……
天色变幻,黑夜逝去而白昼未至,天崩地裂而黑潮犹在,这就是此方天地于这一刻的真实样子。在这坍塌毁灭的天地之中,众修也是显得无比渺小。
而就在这毁灭的乱象出现的时候,一个女子的声音,也是响起了。那个女子的声音,听起来很是轻柔,在轻柔的同时,却也有些虚幻和缥缈。
只是,同样的声音,听在已经濒死的白夜耳中,听在众修的耳中,就是不一样的两种声音。因为白夜在听到这种声音的时候,尚且还可以渐渐的复苏,并且明白其中含义。
可是众多修士听到这声音的时候,却也只是觉得,这声音听起来的感觉虽然很是不错,可到了最后,这声音所表述的内容,也是犹如诵经一样,让他们觉得极为晦涩难懂。
“这——”
人群之中,本来还很是沉着,想要静观其变,以便于及时帮助白夜的月,已然是彻底的呆在原地。她凝视着蔓延在这片天地之间的黑潮,黑潮无尽,她的心却并不在这黑潮之上。
因为她从那声音明白了一些东西。
其实月也和在场的其他人一样,同样也是无法明白那声音想要表达出来的意思。只是相比于其他人,她更能够感受到,那声音中所蕴藏的,无比细腻的情感。
守望、失落、坚持……不过过去了片刻的时间,月却是觉得,她于恍惚之间,仿佛看到了两个相爱的人,经历了一次横跨漫长岁月的别离,还有重逢。
月并不知道,她所想到的那些模糊不已的画面,到底是她联想出来的事情,还是切切实实的,就发生在这漫长岁月之中的事情。
不过在一段时间之后,当月终于有了一点理智以后,月才隐隐明白,她所感受到的,或许就是白夜真实情感的一部分。
月又哪里知道,她于隐隐之中看到的一切其实就只是墨夜雪在漫长岁月之中的经历。守望,还有等待。于那个身着一袭嫁衣,在忘川河畔等待白夜的墨夜雪来说,只是日常之事。
无尽的守望,难道不会枯燥吗?
无穷的等待,难道不会痛苦吗?
枯燥是必然的,痛苦也是必然的。可无论如何,墨夜雪都坚持住了。因为她知道,那个人就是她的全部。她不等,她将永远痛苦,她将得不到任何快乐。
她可以为了白夜放弃所有,更可以,为了白夜掠夺所有。到了这个纪元,在这一世,白夜本来已经前行了许久。
虽然白夜时常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会因为修行,而感到茫然,或者是迷茫。可墨夜雪是满足的。
因为她终于看到了当年那个人,终于完成了当年未曾完成的婚典。白夜修行,是为了生存,更是为了未来。
白夜到底付出了多少,白夜到底失去过多少,只有她知道。虽然说,胜败生死,乃是修士必须要面对的事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是白夜再度陨落,她无法接受。白夜刚刚是真的有陨落的风险的。她很清楚,只要白夜的思绪再慢一些,只要白夜想的东西再少一些,那么,他就真的陨落了。
可白夜终于还是做到了,他抓住了所有的执念。他的意识,他的躯体,甚至是他的灵魂,本来都要彻底的消亡了。可就是因为他抓住了自己的执念,他成就了别样的不朽。
灵魂永恒,躯体重生,意识复苏……这就是白夜此刻,正在经历的事情。墨夜雪所说之言,让白夜的意识在有了略微的复苏之后,直接将所有往事,全部都想起来。
曾经的遗憾,曾经的快乐,曾经的痛苦还有仇恨,无论是山盟海誓,还是其他的任何东西,白夜通通都想起来了。甚至就算是一些有关于冰川异象的东西,白夜也想到了。
而随着白夜在那黑潮的洗礼之下,彻底的走向重生,彻底的被墨夜雪唤醒。墨夜雪那旁人根本听不懂的低语,在白夜的耳中,也成了世上最为温柔的经篇。
“呼——”
黑潮之中,当那个皮肤无比白皙,一头长发更是胜过银河的青年再度重生并且复苏,当那个青年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息,一种神秘且强横至极的力量,也在他的身上迸发出来。
而那些具有灵智的黑潮,显然也是察觉到了这样的变化。于是它们纷纷涌动着,越发的疯狂,隐隐之间,竟然也展露出一种沸腾之势攻向再度复苏的白夜。
只是这一次,它们似乎已经无法再向之前那样,杀死白夜了。因为白夜已经成长,再度复苏之后的他,已经有了变化。他的身体之中已经有另外一种力量出现,并且强盛至极。
…………
PS:今日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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