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曹宅的巷子口极为热闹,曹地主花十两银子买来一个寡妇采莲,这采莲的丈夫是个圉官,她那丈夫身高不足四尺,在喂马时,被发情的马儿一蹄子踢飞,撞到了抱柱上,摔得内脏破裂而亡。
丈夫刚刚薨逝,采莲就急着找下家,刚好媒婆给她介绍了富得流油的曹地主,这桩婚事就这么成了。
那曹老爷之所以娶个寡妇,也不是因为与对方情投意合,而是风水先生告知他,他这家宅狭长又多角,不聚阳,所以他纳的小妾都短命,而且也没有儿子,他需要娶个八字硬的女人搬到这府上,压一压这府上的阴气。
这采莲女的命格正好应了曹地主的要求,他娶采莲女进门,全当养了一只鸟,吃他的粮米,只要老实的待在笼里就行。
而这采莲女也不全是个没主意儿的,她刚死了丈夫,肚子里又怀了崽儿,倘若继续待在贫穷的婆家,恐怕也会被饿死,所以趁着孕身还不明显,她急中生智,花了点小钱让算命的帮她扯谎,因此才找到曹地主这么一个靠山。
成亲当日,曹地主感觉自己娶个寡妇很不体面,故懒得大操大办,他自己租了辆马车,自己去拉新娘,这曹地主把缰绳拴在自己腰上,用双手撑起车手,他原本以为顺着大道往东走,一路上会平顺的。
但是快晌午时,刮起了大风,身长八尺的曹地主立在街上差点被吹倒,他用粗糙的大手遮着脸,但是掺了土的风还是灌进了他的嘴里,他尝到那浓重的土腥味,接连啐了几口唾沫。
这大路两侧的乡邻,都以为曹地主是贪财吝啬,宁愿让这轿子把自己压弯了腰,也不愿让他们这些穷人把钱赚了去。
想到这儿,他们心里不禁嫉恨起来,在家闲着的妇人专门搬出来个凳子,坐在门前看笑话。
“好吧,你说说这曹老头是有多小气,娶个媳妇都不愿多花钱。”一个妇人嗑着瓜子说道。
“可不是嘛,我也正想说这个呢!这新媳妇心胸也够大的,被这样对待,还能在轿子里闷着不吭声。”身旁的妇人眉飞色舞地回道。
在这漫天黄沙的天气里,曹地主总算一步一步挪到了自家院前,他的发妻云娘特意梳了头发,换了衣服,站在家门口热脸相迎。
曹地主瞧着云娘悠然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他解下缰绳,一顿劈头盖脸地数落:“你这下不出蛋的母鸡,把毛梳的再漂亮又有什么用?”
他上下打量了云娘一番,又吹鼻子瞪眼的说道:“你这身行头花了多少银子?”
云娘微扬起了脸,不屑地回道:“一共才花了十文钱,这青色的搪布裤褂是我原来的破花裙改造的,还有这线披织成的披风、顶风的毡帽全是从前的破东西改造出来的。”
曹地主闻言,气消了一大半,他再细看云娘装束时,分辨出了这是家里长工二柱的手艺,到时候,这点钱全都算到工钱里。
说起院里的长工二柱,曹地主倒是满心欢喜,因为这二柱能干又听话,而且这二柱打小就是陪妻子一起过来的,已成为云娘的附属品,这云娘平日里不爱操持家事的,因此二柱一切都听曹地主的。
曹地主一声吆喝,二柱忙把采莲从轿子上小心地扶下来,采莲本有身孕,加上这一路上轿子又颤悠颤悠的,她终是没憋住,当着众人的面,倾吐了一地黄水。
曹老爷难得没有发火,在红盖头被风吹开一角时,他瞥见了采莲如花似玉的容颜,心想赚大了,他给二柱使了个眼色,吩咐道:“既然二少奶奶身子不爽,你就扶二少奶奶赶紧回屋吧。”
尽管此时的二柱还是个毛头小子,但在他摸到采莲那如葱白般的纤纤玉手时,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他扶着采莲走的很慢,采莲居住的屋子藏在最清静的院南角,那屋前有葡萄藤编织的藤椅,本来这地是下人的地盘,但是这两年曹地主为了节省开支,将下人都赶走了,屋里只剩下几份脏兮兮的铺盖和上锈的器皿。
这地方平日里不让外人进来,二柱看着四周斑驳的印迹,想起小时候的事,想起一起做过工的伙计,竟有一天都悄悄离开了,心里不免空落落的。
放松下来的采莲,抬起屁股坐在了炕沿上,她的小腿悬空,不经意地晃了晃,几块炕砖就被蹭掉了,隔着内墙,里面传来了几声奶乎乎的猫叫声。
二柱好奇地俯下身,往洞里看了看,正好瞧见几只小家伙在瞪着他,他激动的叫道:“这里面竟藏了一堆小猫!”
他伸手把这些小家伙一只只掏出来,数了数,正好五个,在掏出猫的同时,二柱也掏出一堆钱来,有铜子、银子、毛票等,他将这全部财产堆到一起数了数,还真不少,采莲在一边打趣道:“这可能是曹家几代人的存货了。”
就在二柱把这些存货平铺在炕砖上时,一截带血的红指甲冷不丁地冒了出来,采莲原本哭笑不得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
她把那截手指甲放在手心展开,又在阳光下展开,仔细分辨那究竟是胭脂,还是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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