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她的反应超出了蔡京的预期,蔡京回头隔着屏风,死死的看着房间内三娘的虚影,目光中带着冷意。他可以将事情讲述的平常,但是不代表他觉得这件事平常。颍王作为他的挚友和预期未来的天子,蔡京真的很震惊他会为了一个女人如此。甚至说,他对颍王都非常的失望,觉得他不顾大局、没有担当、色令智昏,让他都会怀疑当天是否是那个他认识的睿智、克制、谦恭、温和的颍王。他都会为此事震惊、愤怒,可三娘却反应如此平常。
他设想过她会惊慌、她会高兴、她会哭泣,但是就是没想到她会如此淡定。蔡京觉得烦躁、觉得愤怒、觉得她薄情寡义,一股脑的情绪涌了上来,声音便低沉了下去,带着些暗暗的狠厉:“那么,你觉得呢?”
三娘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更舒服些,略略思忖了一下,回答:“我很感激颍王厚爱,受宠若惊。但是我自觉不值得他为我这样做。他自然也知道我是如何想的,所以他并不想让我知道发生的这一切。我说的对吧?”说到这里,她喘了口气,不等蔡京回答继续说:“既然蔡公子你今天来与我说了这件事,想来,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做。不妨直言。”
蔡京愣了一瞬,没想到三娘问的这么直接,也没想到她看的如此透彻。他努力眯起眼睛,想看清楚屏风后面那个女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虽然见过她很多次,但是每次感觉都不同,冷冽如冰、透彻如水、狡黠如风、迷惑如雾——都不足以形容她。她有时候让自己觉得她不像一个女子,而更像一位谋士,或者说一个洞悉世事智者。
只那么一瞬晃神,蔡京连忙整理思绪说到:“果然是个明白人,那么我也直说了。”他放弃了原本用来哄女孩子的冗长迂回、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说辞,而快速简单的将情况说出来:“官家病重,太后重新执政,但她并不属意立颍王为储。皇后娘娘急召颍王回宫,预在官家榻前领旨,以期立储。恐官家万一之变。”他说的很直接,也很真实。
蔡京开了头,就再也没有把她当做一个普通的女子来对待,而是将现状也点了出来:“可是,你看现在颍王的样子,任谁劝说都不肯回宫。大皇子师王陶先生已奉旨在这里呆了七八天了,急得焦头烂额,估计官家身体每况愈下,皇后娘娘的旨意接连而是发了过来,可是颍王却执意不肯动作。这样让他十分危险。”
里面的三娘听到这些消息并没有很吃惊,太后和官家的事本来她就是知晓的,皇后娘娘的动作也不难猜。听了之前的赵顼的事,也明白他现在肯定不会离开。只是有个关键点,蔡京说的是“十分危险”,那么意味着,赵顼并不是在单纯的不想回去、不听皇后的话那么简单,而是处境艰难了。三娘想了想,轻声问了一句:“第二波刺客的来历还没查到,是吗?”
蔡京本以为她会问接下来怎么做,结果没想到她居然问到了这个问题,一下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于是,他更严肃的回答着三娘的问题:“是的,只查到是宫里的,后面就没办法了。”
“那么,颍王如果不回去皇后那边就会生变,是吗?你想让我劝他回去皇后那边,还是……??”三娘想到赵顼的两个弟弟,疑虑的问着。
“不是劝他回皇后身边,而是你跟他一起回去太后身边,以作权衡。”蔡京正色的说着。
三娘许久没说话。过了好一会,才轻轻叹口气:“我想,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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