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炫并不搭话,他对一个穿和服的招待员说道,快去叫你们老板过来,还有叫大家都散了吧。私人聚餐,不要围观。
郑煌一直不说话,但是脸上也不是惊恐的表情,而是一种阴晴不定,说不出来的阴鸷。
他让郑齐敏扶着林木坐下,自己驱散了围观的人群,然后把门关了起来。刚说出两个字:“老二......”
屋外传来敲门声。
来的是老板娘。老板娘也是老板。一位四十多岁的日本女性,画着很浓的妆,脸上涂得很白,嘴唇很红,盘着发髻。她没有穿和服,是比较精干的时装,浅灰色,剪裁得体,一看就是量身定做的。
老板娘走了进来,她用日语自我介绍说自己叫前川花子,今天发生这样的事真是对不起,她刚才已经叫人报警了。说完头低着向每个人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脸上满是羞愧的表情。
郑炫走上前去,拉着她入座,她不依,然后走到林木跟前,大家没注意到她手里还拿着一瓶药。
她操着流利的泰语说道,这是店里常备的金创药,效果很好,主要是为了防止厨子在后厨料理鱼肉或者牛肉的时候万一不小心划破了手之类。她一点也不吝惜药粉,几乎把整瓶都洒了上去。
郑齐敏看到林木表情吃痛,从那女人手中夺过了药瓶,自己拿在手中,然后说道,报警,报什么警?为什么不赶紧叫救护车?
那女人不慌不忙地说道,已经叫了,应该跟快就到。
“这位就是郑大小姐吧?听郑先生提起过,你来曼谷读大学,真是个漂亮人儿呀!”说完她指了指郑炫,看得出她和郑齐敏的父亲并不熟,全程几乎没说过一句话。
郑炫在她旁边坐下了,然后又站起来,站着又好像有点腿软。前川见状,低声问道,你......你母亲还好吗?
“她去年下葬了.....”
郑齐敏听她提到自己的奶奶,顿时明白过来。这就是奶奶生前一直记恨这的那位日本狐狸精啊。
奶奶活着的时候,一直念叨没有抱上二叔的儿子。二叔成家很早,但是二婶也是苦命人,嫁到郑家没几年,竟然死于难产,而且孩子也没保住。听母亲说,二叔当时一滴泪也没掉,主要是那时候郑家还很穷,去不起大医院接生,找了个附近村落的接生婆,结果酿成悲剧。
但二叔为二婶守了三天三夜的坟,一口饭没吃。只喝了一点水。奶奶把抢救回来的儿子关在屋子里不让出来,主要是害怕再有个三长两短,那就实在没法向死去的郑齐敏的爷爷交待。
直到二叔发誓自己绝不再轻生后才被放了出来。从此二叔性情大变,做生意搞钱只找凶险的来。比如连续暴风雨,别的船都不干出海,鱼获当然价格也很高,二叔就敢晚上偷偷出去。别人都知道他是因为为死去的老婆发过誓,一定要成为苏梅岛首富,便把“富贵险中求”当成了座右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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