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衣屏住呼吸,勉强才把口中的茶咽下去,不知道这修罗王为何突然问这个,只好给出个官方回答,“额,引渡人不能有欲念,否则会影响渡化魂魄,千百年来皆是如此。”
“啊……一点意外都不能有吗?”玄夜满眼惋惜,看到蝉衣摇头,他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蝉衣觉得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不然自己的过去都要被扒的啥都不剩,这玄夜是在这脸对脸考古呢嘛。礼物也送完了,蝉衣借口九幽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连忙躬身退下,急忙离开了蛮荒鬼域。
玄夜意味深长地瞧着那离去的身影慨叹着,“明明长的如此清澈可爱,却是一副满心故事,满眼清冷的模样,真是可惜,看来幽冥九州那地方真不是人待的,多好的小丫头啊,给熬成这样。”
侍从悄悄凑到玄夜身旁也顺着他的眼神望去,学着玄夜的样子感慨,“是啊,多好的姑娘啊。”
玄夜瞬间收回眼神,满脸薄怒地问:“二殿下怎么说?”
侍从感受到玄夜的威压,瞬间垂首不敢言语。
“说!”
“前几日众多女子叨扰,我要加紧修炼,如果父王是为了给我介绍女子,那不必了,我谁也不见!”
“你!”
玄夜盛怒抬手要发作,吓的侍从连忙捂住头蹲下,不住地求饶,“尊主饶命啊,是您让我说的嘛,这是二殿下的原话,小的没有胡说啊。”
“滚!”
侍从连忙鼠蹿,尊主发怒了,这大过节的可别在人家面前添堵,先跑为敬。
成毅虽拒绝了侍从,但也知道今日过节,大家都是冲着自己,不到场也不好,算了算时辰,还是赶来了现场,还好没错过剑仙请剑。
玄夜坐在上坐,成毅则带着面具与长老们坐在一起,大家都满眼期待着看着石台之上的大祭司,等着他发话。
“恭请剑仙。”
大家的目光随着大祭司向后抬起的手飘去,只见剑仙前辈带着身后六人扛起的剑匣向前走来,步伐稳健,那白花花的胡子被风吹动飘扬在颈侧。
剑仙前辈得意地抬手一指,那剑匣上的红布被仙法揭落,露出里面正闪动着红光,花纹相同,却一宽一细的两把剑。
“此剑为沧溟蝶骨,是我万年前游历仙山时,在凤麟洲无意间得到的一块验心石铸成,当时它正在海边,泛着红光的石头上落满了晓梦蝶,那场景真是难得一见,甚是漂亮,可这么多年来,我再没见它闪动过,直到前一阵,这验心石又重新泛出光泽,才成了这两把剑。”
听着剑仙前辈的介绍,在场的女子无一不充满好奇与期待,都希望自己能得到其中的一把,不仅仅是对神器的向往,更多是想找到命定的爱人。
毕竟这验心石是情之所系,剑灵也是相互羁绊的。
众人皆是翘首以盼,更有甚者已经双手合十地祈祷这把剑能选择自己。
剑仙看着下方的一双双期待的眼睛,故意地抬手只解除了剑匣对蝶骨剑的限制,下一瞬,那把略细的蝶骨剑倏地冲出剑匣,朝着蛮荒鬼域外飞射而去。
在座的女孩子皆是一声叹息,剑仙的剑自古以来都是自己认主,没想到这次来了这么多神仙,这剑的主人却还是不在现场,激动的人少了一半,只剩在场的男子还在期盼。
“别急别急,这不还有一把呢嘛。”
剑仙笑着又抬手解除了沧溟剑的限制,那剑在众人的目光中绕场飞了一圈,仿佛在找人,在场男子都满含希望,看样子这主人是在场没错了,可刚开心一会儿,那剑便直直地朝着成毅飞去,稳稳地落在他的身前。
成毅看到玄夜朝着自己点点头,便伸手握住剑柄,拿在手中在众人面前舞了几下,让众人艳羡不已。
两把神剑已尘埃落定,美食佳肴一桌桌上了起来,大部分人都不是第一次参加剑器节,深知这神剑认主都是看缘分,也就不再多作纠结,纷纷开始觥筹交错起来。
玄夜瞧着正在抚摸剑身的成毅,心下开心,不知那柄蝶骨剑在哪个女子手中,看来这儿媳妇是有门了,想到这,他拉着成毅私下去找剑仙。
“剑仙,吾瞧着这剑威力不止于此,可为何在锡儿手中力量微弱?”
剑仙摸着胡子大笑,“这剑是验心石所制,神剑随心,这两把剑感应不到主人的心意,自然威力平平,待到主人心意相同,琴瑟和鸣之时,这剑灵必然也是威力巨大的。”
玄夜喜上眉梢,“啊……原来是这样,锡儿,为父这就去帮你找那柄蝶骨剑的主人,你们俩呀……”
“父王!”
成毅连忙打断了玄夜的话,玄夜头一次在他脸上见到如此温怒的表情。
当着剑仙的面,成毅不好说什么,只好拱手躬身便退了下去。
“唉,这孩子。”玄夜苦恼地揉着额角追了上去,剑仙瞧着这对父子见怪不怪地摇头笑着。
成毅往回走着,随手将剑放在了桌上,什么验心石!除了蝉衣,自己不会跟其他人有任何牵扯,更别提什么心意相通,琴瑟和鸣!不过是个武器而已,要与不要有什么关系。
可成毅放下剑刚走出两步,那剑便又直直地朝着成毅追去。
成毅瞧着没入胸口的这抹红色,突然被这样一段未知的羁绊牵住,心里十分烦闷,不禁又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什么宿命,什么羁绊,他都不想想要,他只想要自己能把握住的心尖人。
回到后殿,成毅打坐修炼,可无论怎样都无法心定下来,脑子里总是出现自己当初临走那几天被蝉衣拒绝的画面,搅的心里甚是难受。
他唤来了近侍,拿来几壶酒,就着树下零落的花瓣和天幕的星辰独自饮着。
而另一边宾客们都散场,长老们都各自回去休息,玄夜才脱开身。
那夜色下的树影摇晃地映在地上,新长出来的枝丫卖力地朝前伸展着,似乎要拼了命的要长出那旧枝一头。
玄夜不明白为何儿子今日如此不喜那把沧溟剑,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他走进院中,透过屏风边闻到了浓浓的酒气。
而此时成毅被酒气侵染,一路从脸颊红到了脖颈,正倚靠着那树下的石头酣饮着,花瓣落了满身,混着那脸颊上的泪水,又凄美又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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