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殒身,向来都是大事,通常伴随着天地浩劫,需奏鸣天钟九响,昭告六界,众仙沉哀。
而此刻,所有人皆停驻下来,朝着上神命柱的方向跪拜行礼,浑厚的钟声响彻九重天际,余音回荡,久久不散。
所有的宫殿都沉默着,只听得到玉衡天宫的嘶喊。
“班稚你别拦我!泽锡他并未殒身这天钟怎能敲得!“蝉衣嘶喊着一边挣扎地想要去阻止。
天钟九响,若真的敲完,就等于昭告三界,天族再也没有这个人了!
班稚满眼血丝,一看也是熬了好多个日夜,他紧紧地拉着蝉衣,开口劝道:“天帝已下口谕,泽锡帝君为平息仙魔二界身归混沌,众仙也要对此事三缄其口,现下无论帝君他是不是真的殒身,天帝口谕已下,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你明不明白!”
蝉衣翻手紧紧的扯住班稚的衣袖喊道:“天帝可是亲眼看着他从八苦池堕仙的!帝君只说永不为仙,怎么口谕里就变成殒身了!若堕仙的是那应渊,天帝还会这么说么!”
这大不敬的话一出口,班稚惊的连忙捂住了蝉衣的嘴,满眼担忧。
虽然蝉衣得泽锡帝君护佑,在天界生活的比旁的灵兽自由,但是现在,没人能护着她了!
九下钟声终于敲完,蝉衣那攥着班稚的手慢慢从他的衣袖上滑落,她呆愣愣的站在那里,双目毫无神采,有的只是无限的空洞,她嘴唇下意识的蠕动了两下,却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哭不出来,心里像是彻底空了一块,甚至血淋淋的,像被扎了一刀子在里面狠狠的剜过,洞穿出一个巨大伤口。
要说之前是在她紧绷的弦上乱拨,如今那弦就这么“啪”的一声绷断,什么也不再给她剩。
她望着宫门上玉衡天宫那几个大字,指甲深深扣进手心,她垂了垂眸,只字不言,唯剩的半点脊梁骨让她转身,便泪眼模糊地冲进夜色之中。
蝉衣不见了,班稚生怕她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他带着玉衡宫的仙侍们找了很久,可哪里都没有找到。
蝉衣再次出现是在天医馆的后山,天兵赶到时,她正捧着雪灵芝往嘴里胡乱地塞着。那周身修为泛起的光五彩斑斓,一看就是吃了不知道多少仙草灵药,种类太过繁杂因而并未吸纳融合的样子。
她不懂药,都是囫囵着吞下的,那不同属性的仙药灵力在她体内冲撞,巨大的疼痛下,大滴大滴的汗珠从那额间钻出来,可她依旧没有放下手里的雪灵芝,怕被人发现只好强忍着向自己的手臂狠咬下去,鲜血溢出,顺着她洁白的手腕缓缓流下,滴在漆黑的泥土之中。
月光穿过稀疏的花树照在她身上,光影斑驳,惨淡如霜。
蝉衣被天兵带到大殿之上,天上原本轻盈的云现在也倏乎间变得阴沉。
此刻大殿上的众仙都缄默不语,几个原本想抬起头的人看见四周的反应,又无奈的把头低下,每个人的脸上好似都被一层浓厚的阴霾笼罩,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让人透不过气。
众仙都知道蝉衣和泽锡帝君的关系不一般,蝉衣不善战,突然在这个节骨眼吃了那么多仙药,暴增上万年的修为,她要做什么,大家心里都猜到几分,只是都不敢往那个方面想。
天帝缓缓的开口:“玉衡天宫蝉衣,你偷仙草盗仙药,意欲何为?”
蝉衣冷冷地开口道:“为报怨,为偿债!”
天帝好似早就料到一般却还是开口问道:“向何人报,要何人偿?”
蝉衣声音洪亮:“魔界左使。”
天帝轻叹,沉声蔼蔼地规劝道:“泽锡帝君已平息止战,这天界跟魔族的因果已经了了。”
蝉衣袖中的拳头攥了攥抬眸嗤笑道:“了了?怨未报债未偿,你天界跟魔族的因果了了,我蝉衣的还没了!”
这话仿佛火星一般点燃大殿上的众仙,大家纷纷议论,觉得泽锡帝君一己之身免去一场仙魔大战于天界来说颇为值得,还说什么,是为因果,大道无为莫生欲念,怪蝉衣妄图扰了这仙魔和平。
蝉衣目光扫过那些说着于己有利的话却不敢高声言的众仙,眼底逐渐生出一抹苍凉之意怨怼道:“大道无为莫生欲?呵,你们口中的守护苍生难道不是欲?定天条律人难道不是为?我呸!”
泽锡,你终究还是以一己之身背负万丈尘寰,可你看看这些人!六界覆灭干我们何事?这些人是生是死干我们何事?
众仙你一言我一语,只有班稚在角落里忧心地望着蝉衣。她的眼神曾是那么明亮,像是璀璨的星辰,可现在却有沉重的光芒闪烁其中,好似压抑在心底的愤怒和仇恨被缓缓地滋生出来,班稚从未在她眼中看到过此刻这般恨。
蝉衣的话在众仙眼中犹如口出狂言一般,众仙此时皆不再窃窃私语,都朝着天帝指责起蝉衣来,
“她这已有万年修为,若真去蛮荒招惹魔界,这应渊和泽锡帝君都已不在,那天界岂不是……”
“疯了啊,她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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